青苗村是一个以捕鱼为生的小村落。那些靠河用饭的渔夫们惊见大鲟鲨,无不被吓得胆战心惊,健忘呼吸为何物。待世人回过神,河边刹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求求河伯爷放过俺们吧,俺给您老叩首了、叩首了……”
曲南一就像不晓得族长的小伎俩似的,非常承认地点了点头,抬高声音道:“既然族长说统统听本官的,便是晓得本官一心为民,的确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啊。像本官这类好官,可遇而不成求。本日来与你说修建官路的事儿,你尚且要考量,且等他日换个其他县太爷来,说不准管你是哪儿家的坟头,说刨便刨。这,岂不是对逝者的大不敬?”撇一眼族长,意味深长地感慨道,“哎……这河伯爷都登陆了,万一早晨托梦给本官,说你们恭送的规格不过,让本官做主奖惩一二,本官也不敢不顺从啊。届时,呵呵……”
“老天爷啊,您老可得展开眼睛看看,这不关我们青苗村的事儿啊。您老要发威,也冲要着下河村去,他们捕的鱼比俺们村多老了去了,那才是真真儿的不法哪!”
族长急冲冲地赶来,尚未敢细看大鲟鲨的全貌,便被那跪满岸边的村民们吓了一跳,再听那震天吼般的哭喊,更是吓得腿一软,差点儿跪到地上去。
目睹着村里人开端窃保私语,族长当机立断,以破釜沉舟之势,喊道:“大师都听县太爷的,恭送河伯爷回宫!”对,都听县太爷的,出了事情也有县太爷扛着。
曲南一身高七尺,着蓝色衣袍,腰间系同色腰带,连块玉佩都未曾佩带。他脚蹬一双木屐,头插一根木簪,举手投足间有几分书卷的高雅、几分贩子的奸商,以及那么几分慑人的官威。
被称作大人的男人,清风朗月般勾唇一笑,抬起另一只手,随便地指了指那只大鲟鲨,说:“既然是河伯爷,又如何会等闲仙逝?河伯爷此番前来,是为了历劫。来来,大师一起脱手,将河伯爷恭送回河里,助其度过此劫,想必河伯爷必然会知恩图报,恩泽大师。”
族长的一双小眼睛竟然奇异地又瞪圆了几分,然后才渐渐地规复到常态。他伸脱手,捂着心口,点点头,沙哑道:“是,大人说得是。等这边儿事了了,小老儿就请个风水先生给看看,把三饼和泉子家的主坟换个好地儿。”
曲南一见族长已经筹办带领村民们去恭送河伯,便想带着衙役们踱步分开,却俄然闻声一名村民收回一声惊呼,“啊!鬼啊!”
县太爷曲南一轻挑一下眉峰,以眼神反问:如何不可?
此话一出,岸边上跪着的村民们刹时变得鸦雀无声,除了来不及擦拭的鼻涕沿着嘴唇缓缓流下,全部画面已然静止。
族长在呆愣半晌后,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愣是瞪圆了几分,且用眼神表达出最实在的设法:如许也行?
“不能去!不能去!新任的县太爷正在我们村,出了这事儿,不得要咱村人的命啊!”
“去!快去!格老子的,他要我们的命,他也跑不了!”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有人喊着妖物,有人喊着鬼啊,有人在请神仙恕罪,有人将头磕得咚咚响,另有人开端哭爹喊娘,更甚者,有人已经跪地不起,屎尿流了一地。
他有一双斜长的眼睛,在笑意盈盈间给人一种温润的错觉,凡是获咎过他的人,才会真正体味到甚么叫做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表里不一。
曲南一对劲地勾唇一笑,那模样当真是风标秀举,俊美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