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蓉传闻是梨园子里得来的,眉头略略皱了皱,但看顾嫣然爱不释手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吞了归去,只道:“这东西最怕磕着摔着,只在家里玩,不要拿出去。”到底是伶人的东西,提及来实在不该给女人家拿着,顾运则本是男人,又出身乡间怕是也不重视这些忌讳,“老爷用了多少银子?”
顾运则笑道:“前些日子有个梨园子过来,何通判扯着我去听了一场,随口提及嫣儿要过生辰,我这做爹爹的还未想到要送甚么,倒是被那班主闻声了,就拿了这个东西来,说是他班子里有人家传的玩艺儿,我瞧着实在精美,就拿返来了。”
“陈郎中说你身子还是虚,头三个月要好生养着。”顾运则坐在床边,也是一脸的忧色。所谓多子多福,何况孟素蓉如果生了儿子便是嫡子,与顾浩然又有所分歧。
“当真?”孟素蓉顿时欢畅起来。孟家子嗣也不丰厚,孟老太爷又不肯纳妾,现在也只要一个儿子孟节,三十岁上中了进士,一向在翰林院展转着。孟家父子都不爱追求,孟节这些年也只是个正七品的编修,都察院经历倒是正六品,连升两级,算得上丧事了。
山药赶紧拔腿就跑,去了半晌便转返来笑道:“恭喜老太太了,郎中说太太这身孕快两个月了呢。”
孟素蓉听了这话不免又皱了皱眉:“这班子是外埠来的,只怕不知秘闻。”
顾老太太听了山药的话也觉有理,孟素蓉有个经水不调的弊端她是晓得的,何况本年夏天雨水成灾,在本地置的几个庄子都遭了灾,孟素蓉也确切忙了好一阵子。如何说儿媳有孕老是功德,便没把白姨娘的话放在心上,叹道:“但愿这一胎能生个儿子。”说着就叫山药,“扶我去屋里给菩萨上炷香,求菩萨保佑。”
孟素蓉低头想了想,也暴露笑容:“也是,今儿闹成如许,今后该给嫣儿补返来才是。”
顾嫣然翻开来,顿时眼睛一亮。盒子里头是一枚桃核雕成的划子,寸许长的船雕得小巧剔透栩栩如生,桅杆船棚一件很多,船头船尾各立一个船夫,比她指甲还小的舷窗竟然还能推开,细心瞧,船舱以内另有小桌小椅,真是精美之极。顾嫣然谨慎翼翼地捧着,赶紧叫适意:“摆到书架上,拿个纱罩来细心罩上,不准落了灰!”
顾老太太怔了半晌,忙对山药道:“你快去瞧瞧,是不是真的?”
白姨娘心疼地拉了儿子就走:“走,姨娘去厨房看看有甚么点心。”孟素蓉这一胎也一定是个儿子,说不准她没福分,又生个闺女呢。
一说生辰宴,孟素蓉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顾运则:“老爷,明日派人去程家和秦家送两份赔罪可好?也不知程知府那边,会不会对老爷――”
孟素蓉天然不晓得白姨娘正在念叨着让她生闺女,这会儿她倚着床头,又惊又喜地抚着本身的小腹,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顾嫣然都十岁了,她还觉得本身不会再有动静了,没想到竟然……
“娘――”顾嫣然挤到父母中间,谨慎地用手摸摸孟素蓉的肚子,“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顾运则呼地站了起来:“当真?”孟素蓉原本身子弱,生顾嫣然时又有些伤了身子,当初郎中曾说,今后子嗣怕是要艰巨些,这一晃十年都没动静,顾运则都不再抱但愿了,本日却俄然诊出了身孕,怎能不教他又惊又喜?顾不得别人,赶紧就往外走:“娘且坐着,我去瞧瞧!”
“没有。”顾嫣然从速揉了揉眼睛,“娘要好好歇着,方才陈郎中说您有些累着了,早晓得就不办甚么生辰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