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羯奴装束,可一定就是羯奴人。
“皇上在里头呢,不叫人出来打搅,姑姑若放心就交给我。”杜内监便伸手接过来,又笑道,“通敌这话可不敢现在就说呢,让皇上听了心烦。”
孟素蓉见门禁松了,天然头一个上门。这些日子,她也瘦了整整一圈儿,待见了女儿也是瘦得下巴都尖了,母女两个少不得捧首痛哭了一回。顾嫣然遣开了丫环们,哭着将那放妻书与谢宛娘的事儿都说了。她内心实在也是积郁太多,只不过当家主母不能倒,便是有泪也只得往肚子里咽罢了。现在在娘跟前,倒是痛痛地哭了一场,反而将郁气宣泄出来,精力倒好了很多。
内监忙跪下道:“陛下明鉴,这朝堂上的事,奴婢实实是不敢乱讲的。安阳郡主是看奴婢在陛上面前当差还算勤谨,赏了奴婢一块玉佩。”
甚么当差勤谨,不过就是找个借口赏点东西,让他说句话罢了。不过这些事也不知有多少官员做过,倒是这内监本身晓得些分寸,那等胡言乱语的话向来不说,天子方才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就是安阳郡主让他说的这话,也是极有事理的。天子便悄悄抬起脚来踢了他一下:“滚起来罢。倒是安阳,如何想起说这话来?”
暗影中的人略一迟疑才道:“平南侯府并无人在西北安插眼线……”究竟上,现任平南侯底子就是个碌碌有为,别说西北那么远的处所了,就是都城当中,他也没有多少人可用,现在倚仗的不过是畴前老平南侯和世子留下的那点故交友情罢了。
“管她呢。”孟素蓉叹道,“她也是个好人,不知如何就在这上头格外的想不开。提及来渔哥儿已经中了秀才,再过几年稳稳的就是个举人,她等着纳福就是了,非要把闺女送到那边头去,莫非只想了儿子就不疼闺女不成?”
“陛下明鉴。”顾嫣然又磕了个头,“西北的动静,应当是说周鸿与羯奴装束的人见过。”
一顷刻间,顾嫣然本来瞻前顾后的那些动机都没有了,几近是福诚意灵地,她清楚地答复:“晓得。陛下也不信赖周鸿通敌,以是允臣妇入宫为他分辩。”
二房这里的动静太大,长房那边已经得了动静,齐妈妈听了牙白来讲了这话,内心才放下几分,随即又忧愁起来:“只要鸿哥儿能返来才好……”如果回不来,除不除族又能如何?只是顾嫣然获咎透了二房,将来少不得刻苦罢了。
周家长房天然是仍旧闭门不出的,只是隔三差五便有郎中上门,说是替府里姨娘和哥儿诊脉,外头垂垂的也就放出动静,说哥儿受了惊吓,直不好,姨娘则是忧心过分,也日渐衰弱了。另有人说,就是长房的少奶奶,也是病了的,只不过强撑着不肯暴露来罢了。
说陆镇成心谗谄?但是她没有证据。实在她倒是很想说出陆镇在吕家村杀民冒功的事儿,但是吕良至今无动静,谢宛娘――谢宛娘只怕是靠不住的。
“是。”答话的是送走了顾嫣然转返来的内监。天子这两句话,可真是够诛心的。平南侯佳耦接旨的时候,不晓得会是个甚么神采。
到了这个时候,再诉忠心已经没有甚么压服力了,顾嫣然干脆摆出了赤-裸裸的好处。不管是叛国还是通敌,都是有启事的,世上向来都没有毫无启事的叛变。周鸿在天子这里能获得统统,又为甚么要去叛国呢?
此人满面风尘,又瘦得脱形,顾嫣然开初真没认出来,直到他开口说话才猛地吃了一惊:“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