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想来的,只是气候一冷便有些咳嗽,只怕病气过了人,因此不能来给太夫人贺寿了。”林氏含笑答复。
马氏三十来岁的年纪,端倪秀媚肤色白晰,一向陪在陈太夫人身侧,满面笑容,却不如何说话。此时听陈太夫人如此说,眉眼间的笑意仿佛有些生硬,轻咳了一声,转头叮咛了小丫环一句,转头向林氏和孟素蓉笑道:“孟老夫人如何没过来?”
顾嫣然扯扯她的衣袖:“想来这会儿客人也该到了,今儿这花我们饱了眼福,归去必然用心画幅画儿送来,只是若画得不好,你不准嫌弃的。”
这说得世人又笑了,陈太夫人也笑道:“孟太太这么一说,她又对劲了。”想了一想转头问一旁的潞国公夫人马氏道,“鹏哥儿和鸿哥儿呢?也叫他们出去见见,都是通家之好,也不必过分避讳的。”
“是伤着了?”马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进步,伸手要去拉陈云鸿,“伤在了那里?请郎中了没有?”
“别的我倒不怕——”马氏悄悄叹了口气,“再如何说,这后代婚事也要听爹娘的,太夫人也不好硬是插手。只是顾家那大女人生得实在不错,那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只怕鸿儿少不经事,跟她走得近了……”如果儿子一不谨慎被勾引了,当时候太夫人再发话,这婚事想不定都不可。
陈云鸿被母亲念叨得头昏目炫,好轻易才把马氏安抚了下来,赶紧一溜烟地跑去找陈云鹏等人了。这里马氏身边的大丫环看她脸上脂粉有些花了,忙扶着她回房去先洗脸整妆。马氏仍旧有些担忧:“鸿儿太实在——他哪是鹏哥儿的敌手?如果万一出点甚么事,可不要了我的命!”
“如何不会!”马氏也有些急了,“你莫非不晓得,平南侯府家至公子,不就是跟弟弟跑马的时候——”
顾云珊抱着她的手臂撒娇:“照祖母说的,常日见了我们显是不高兴了,祖母真偏疼。”
陈太夫人明显也非常喜好她,正满面笑容地与她说话,转眼瞥见陈云珊等人出去,便招手叫她们:“快来见过平南侯夫人。”又指了孟瑾几人笑道,“这几个都是珊儿的同窗,我喜好得很。”
陈云鹏看着她的背影,对陈云珊道:“她胆量小,又不懂我们家的端方,有甚么不好你渐渐教,别恐吓她。”
马氏嘲笑了一声:“太夫人如果故意让鹏儿做世子,天然巴不得鸿儿的婚事定得越低越好。”她本身可不就是例子么?当初大家也都感觉马家是攀附了陈家,还不是因着陈骥不得太夫人欢心?
顿时连陈云珊都笑得没了力量。顾嫣然笑着去捏弟弟的小脸:“你倒是好记性,也就是上回做过一次如许的馒头,你就记得了。”那还是她生辰的时候,孟素蓉不让大办,林氏便特地在饭食上弄了些花腔出来,此中有一样银丝卷,蒸好以后便有些像这层层花瓣内卷的白菊,没想到顾蔚然还记得。不过他分不出甚么银丝卷豆沙包的辨别,只是都叫做馒头。
陈太夫人啧了一声,笑向林氏和孟素蓉道:“瞧瞧我家这丫头,这么大了还学小孩子。”
顾嫣然笑着告饶,世人总算又谈笑起来。此光阴头已高,外头客人也连续过来,世人便分红两拨,少年们去前院,女孩儿们带着顾蔚然便回了背面来。陈云珊气闷地扒着顾嫣然:“我最腻烦她要哭不哭的模样,好端端的,也要惹得你不欢乐起来。看着花儿呢,她又提甚么画像,你瞧着罢,大哥这一日都要难受了。”说到底,还是心疼陈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