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珊性子开朗,却并不是不知礼数,明白顾嫣然这是在打圆场,便扭过脸不去看陈云鹏,闷声道:“若画得不好,我就打上门去让你再画。”
陈太夫人却直乐:“老祖母?嗯,叫得好,我可不是能做老祖母了么。”传闻她当年也是能骑马开弓的,如本年纪虽长,精力矍铄,两鬓边只要几根白发,提及来话来中气实足,亲手抱了蔚哥儿道,“本日园子里有好菊花,哥儿喜好不喜好?”
陈云鹏笑道:“我又不爱菊花……”
孟瑾等人也一样未曾看过如许奇特的菊花,顿时世人围着菊花群情纷繁,直到都转着看了几圈,才发明敏娘还站在那边。陈云珊更不痛快,斜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菊花:“不是剪了花归去插瓶么?怎的还不去?再过一会儿,这花也蔫了吧。”
“你也是个傻子。”马氏叹了口气,“我不怕别的,可鸿儿也到了该寻婚事的时候了。那孟家大女人只比鸿儿大半岁,顾家大女人倒是比鸿儿小半岁,年纪都相仿呢。”
陈太夫人听了忙道:“这春季燥得很,如果咳嗽一定是因着天冷,无妨多用些雪梨枇杷羹,润肺才是要紧的。”
飞虹不敢说话了。大家都晓得,太夫人最爱的是宗子陈骏,而现在的潞国公陈骥,当初但是远不如兄长得母亲欢心。陈云鹏是陈骏独一的骨肉,提及来还是长房长孙,若说让他做这个潞国公世子,也一定是没有事理的。毕竟陈骏战死疆场之时陈云鹏年纪还小,如果当时已满了十五岁,怕是早就请封了世子,那潞国公的爵位,可就落不到陈骥头上来了。
陈云珊好轻易等着世人相互行完了礼,便急不成待拉住了孟瑾和顾嫣然道:“花匠这些日子培植了一种‘黄金印’,花开出来竟然是四方的,我带你们去瞧瞧。”
飞虹不敢再说,赶紧快步出去了。另一个大丫环飞烟过来替马氏清算了裙摆外往走,一面小声道:“夫人这是——奴婢瞧着太夫人挺喜好孟家和顾家的女人……”马氏自嫁进陈家,就对太夫人到处奉迎,若照着畴前,太夫人喜好的女人,马氏该也多靠近才是。
一句话正脱靶心,陈云珊回身就要去打他:“仿佛大哥你能画似的!”
正说着话,外头丫环仓促出去禀报:“晋王和晋王妃,另有宁泰公主驾到,已经到了大门了。”
世人都笑起来。蔚哥儿低头把那项圈看了一会儿,眯起眼睛对陈太夫人一笑:“谢——老祖母……”
“这孩子——”孟素蓉不防他叫出老祖母来,有些不美意义,“嘴笨,都快两岁了还说不清话,在家里教他叫过太夫人的,这会儿又胡涂了——想是常日里叫祖母叫惯了……”
马氏也感觉本身有些讲错,但是看儿子倔强的模样,就不由得又气又悲伤,眼圈顿时红了:“娘是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你……”
“快都扶起来。”陈太夫人看着蔚哥儿,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快过来让我瞧瞧,哎哟,这小模样儿,一看就是有福的。”到了陈太夫人这个年纪,是极喜好小孩子的,捏着蔚哥儿的小胖手就舍不得放开,又问几岁了,又忙叫拿糕饼来给他吃,最后叫人取了个镶虎魄的赤金项圈来,亲手给他戴上,“虎魄乃佛家七宝之一,小孩子带了宁神静气,最是合适的。”又让丫环端上几个荷包,孟瑾等几个孩子每人送了一个。
陈云珊嗐了一声:“赏菊宴上那么多人,还隔着那么远,如何看得清楚?趁这会儿人还没来,我带你们去花圃里好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