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蓉勉强收了愁色:“你这丫头,有甚么可喜的?”
实在这话按说也该是顾老太太说。祖母身子不好,想要瞥见孙女出嫁才是端庄,外祖母就隔了一层了。可顾老太太是万不会因着孙女来咒自个儿身子的,也就只要孟老夫人担了这名声了。话递过来,刚好时已四月,潞国公府那边请顾孟两家去赏木兰花,孟老夫人便直接装起病来。
顾运则叹了口气:“或者等周家哥儿回京,让岳父那边出面请他来坐坐,再议此事?他与平南侯,一定是一心的。”
纤兰笑道:“老太爷天然是说,皇上有所调派,不管那里姑老爷都去得的。皇上就说,既这么着,让姑老爷明日就不必去同文馆了,去户部做个主事吧。”
柳太太清了清嗓子,笑道:“也没甚么,就是平南侯府那边,托我来问问,想商讨一下婚期。”
纤兰大风雅方接了荷包笑道:“婢子就是晓得这趟差事好,才特地跟太太求了来呢。老太爷的意义,这虽是丧事,可现在我们家这模样,还是闷声大发财的好。”
员外郎,顾名思义,乃是定员以外增设的郎官,本就不是正职。很有些官员,这员外郎一做就是十好几年,有些人乃至一辈子都钉在这个位子上,为的就是你做不到甚么实事,进不到六部的核心当中,又那里来的升迁机遇呢。
侯夫人悄悄一笑:“不是进咱家。等你‘堂兄’从西北返来,我们就把该给他的财产划畴昔,将他现在住的那院子砌堵墙分门别户,将来王家人进不进的,都该顾家那丫头去烦恼了。”她想了想,又笑了一笑,“提及来,这事儿也该先奉告顾家一声才是。如何说,你‘堂兄’过几个月也该返来了,顾家丫头到了七月里就满十四了,先成了亲也说得畴昔。”
孟素蓉非常惊奇:“你倒说说,究竟是甚么丧事?”
顾嫣然瞧着她眼下的两块青黑,另有身上的正红袄子,冷静地想,这两块青黑,怕一定就是昨半夜宿未眠折腾出来的,王娴有孕,晋王妃这内心,怕也是有些沉重罢。
她说的老太太,是指王大太太的亲娘。王大太太只要一个哥哥,这回进京,就是带着爹娘和哥嫂一家人上京的。老太太没见过世面,传闻半子家里要昭雪,孙女本来在故乡定下的婚事都悔了,要到都城来给孙女找个官儿做半子呢。
伉俪两人对坐着忧愁,忽听外头脚步声响,锦眉满脸忧色地出去,身后跟着林氏的贴身大丫环纤兰,也是一脸忧色,见顾运则也在,赶紧蹲身施礼:“姑老爷,姑太太,恭喜。”
这宅子住人倒是没题目,可并不能变出银子来让一大师口儿用饭穿衣,可不是得找银子么。似王家这类,将来就是发还了产业,出息也堪忧。王家大爷之前读的书,早在这二十年里消磨洁净了,儿子自不必说,一口气生了四个,也没个读书长进的。光吃产业,可王家是清官,就是发还了产业,也不敷他们吃的,王家把主张打到周鸿这边来,倒也不奇怪。当初他们之以是要替长房立嗣,还不就是为的这个?
她把“堂兄”二字咬得很重,末端对丫环一摆手:“去把柳家姨太太请来。”
周润有些胡涂:“娘这意义――莫非让王家人进我们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