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后却又叹了口气,“哀家这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晋王啊。”扯着晋王妃的手,“哀家也是才传闻,晋王府里阿谁祁侧妃,没了……”
孟老太爷说着这些话,内心难受之极,不由自主向身边的孟老夫人看了一眼。琴瑟和鸣,那说的是伉俪之间,就比方他和孟老夫人。孟瑾只是个侧妃,上头另有正妃呢,如何谈得上琴瑟和鸣?千娇万宠养大的孙女,原想着嫁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举案齐眉伉俪偕老,谁晓得竟然要去给人做侧室……
“晋王为人还算刻薄,”孟老太爷的背仿佛也有些直不起来了,“皇后教诲的儿子,不管如何也不是那等残暴之人。且有才名,我们瑾儿嫁畴昔,若好生运营着,也能琴瑟和鸣――”
齐王妃内心暗骂寿王不知所谓,连话都不会说,大要上却还得做个好嫂嫂,起家陪笑道:“母妃,四弟年青,不免一时不慎讲错,得母妃教诲,今后必定改了,母妃莫要活力。现在气候正闷热的时候,母妃又还要为太后担忧,须得保重身子。”
“娘娘――”宫人有几分惶恐的声音打断了这婆媳两人的说话,“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好了!”
孟家长辈在外头絮絮地商讨嫁奁,孩子们却在后厅面面相觑,最后倒是孟瑾先突破了沉默:“都如许做甚么?这是皇上赐婚,又不是要赐死。”
德妃两道描得乌黑的眉毛蓦地就竖了起来:“庶子?你瞧不上庶子,莫非你是嫡出的?”
“表姐也不能掉以轻心,防人之心不成无。”顾嫣然低声道,“再说,另有下头的侍妾和通房呢。”王娴或许是个费事的,可下头那些想往上爬,想摆脱寒微身份的女人,谁晓得会闹甚么夭蛾子。
“是是,朕这就给他指两个侧妃――”天子一时想不起来哪个臣子有适龄的女儿。
天子颤着声应了,说不出话来。太后倒笑了笑:“你也别怕哀家死,哀家的好儿媳和大孙子都在地下呢,等哀家畴昔,还是有人孝敬。”
王夫人神采也不多数雅:“这是皇上的旨意,别说了。”说甚么也没用了啊,莫非你还敢抗旨不成?只是,只是这个唯唯喏喏的丫头竟然做了王府的侧妃,进门就有四品诰命,而她这个后妻,现在也才只要正四品的诰命呢。
王夫人两次被丈夫斥责,不敢再说甚么了。王尚书平了平气,放缓了声音:“你莫要胡涂。这是皇上赐婚,是我王家的脸面,不成给脸不要脸。咱家统统都仰仗皇上,别说嫁一个女儿,就是皇上说要姝儿出嫁,你莫非敢抗旨?”
孟老夫人也在擦眼泪。孟瑾孟玫都是在她膝下长大的,比孟老太爷还要舍不得。只是她平生和婉惯了,这会子既然是天子下的旨,晓得不能抗旨,倒是已经想到更实际的事上去了:“得,得给瑾儿好生筹办嫁奁才是。虽说这侧室――可到底是进王府,我们备个十八抬的嫁奁总不为过吧?”
公然,天子先听到王尚书的名字,眼下的肌肉微微收缩,但听到是王娴,又豁然了:“朕也传闻王家长女端方,极少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