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想了一下:“那,女儿想送那架四时花开的小炕屏可好?”那炕屏是苏绣的双面绣,黄花梨木的底座,绣着桃荷菊梅四时花腔,色彩素净明快却不俗气,做为寿礼倒也合宜。
“她倒也循分。”顾嫣然顺着母亲的话说了下去,“峻之这些日子也从未伶仃去过珂轩。”
母女两个又说了半晌的私房话,孟素蓉才起家:“本该畴昔那边拜见一下,不过怕你二婶娘太忙,就不去打搅了。这些梨是庄子上送来的新奇果子,你叫人送畴昔罢,替我说一声。陆太夫人的寿辰,我们家也接了帖子,我到那日会带着怡姐儿一起畴昔。”
“晓得你不是贪赏钱。”顾嫣然轻笑,“只是有功就要赏。当真成了,必有你一份花红。”
且这几个铺子上的掌柜和账房,几近是约好了普通要辞工,即使是再没脑筋的人也晓得是如何回事了。顾嫣然挽留了一下,看他们一副去意已坚的模样,也就干脆地放人走了。这些日子她一向在忙这几个铺子的事儿,汲引了下头的大伴计起来,先把买卖运转着,再缓缓图之。
“拿去吧。”侯夫人也笑吟吟的,“到底是鸿哥儿头一个孩子呢,天然要细心些。”
顾嫣然却摇了点头:“娘,除非峻之开口向我要,不然我不想给牙白开脸。”
“当真?”顾嫣然眼睛一亮,“太好了!”现在王娴都将近生了,孟瑾此时有孕,虽说晚了些,却也是大丧事。不管如何,将来她只要有个一子半女的,今后便有靠了。
牙白红着脸退了下去,直走到门外才长长出了口气,悄悄拍拍砰砰乱跳的心口。这主张可千万要成啊,成了,她在少奶奶身边的职位就分歧了,说不得,就会成了少奶奶的亲信……
孟素蓉握着女儿的手,没有再说甚么反对的话。孟家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因四十之前便有了嫡子,孟老太爷和孟节都没有纳妾,今后孟珩若无不测亦是如此。既然孟家男人能做到,周鸿为何就不能呢?此时现在,她突破女儿的执念,又有甚么好处呢?
可现在顾嫣然这一番话,的确说得是光风霁月,对本身做过的那些手脚竟似是全不在乎。固然银钱都是她得了,可这类蓄势已久一拳打出却落了个空的感受,真是难以描述的憋气!她用了这些手腕,可长房竟好似还能和敦睦睦地过日子,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孟素蓉又不知该说甚么好了:“你――唉,你这傻丫头。”有哪个做老婆的情愿给夫君房里放人?但是男人本就如此,你若不放,莫非让他本身去找么?只怕他找来的人,你还一定拿捏得住。
“娘来了?”顾嫣然又惊又喜,快步回了小山居,公然见孟素蓉在厅中坐立不安,一见她出去,顿时站了起来:“你这丫头!”
顾嫣然悄悄叹了口气:“娘,他是我夫君,我不信他,却要信谁?”
侯夫人一拍案几:“我就是厌她这些标致话!仿佛长房多么宽弘大量似的。这些年若不是我经心打理,长房能分到甚么?”
顾嫣然站住了脚,悄悄听完侯夫人这番高谈阔论,才看着她道:“多谢婶娘提示。只不过我十岁上就跟着我母亲学管家看账了,我家的铺子虽小,但事理是一样的。”
顾嫣然送走了母亲,归去又跟那四个铺子的账斗争了半日。这四个铺子里,有两个是绸缎铺子,一个是茶叶铺子,一个是脂粉铺子。此中一个绸缎铺子积了好些花腔过期的绸缎,脂粉铺子里则积了些桂花香粉――掌柜对此的解释是早几年都城风行桂花香粉,是以多购进了些,谁知这几年已转而时髦玫瑰和茉莉香粉了,这才积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