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孟素蓉红了眼圈,本身内心也针扎似的,半晌才道:“罢了,等她回门的时候再说不迟……”说着,想到给人做侧妃的孟瑾,也禁不住跟着掉下眼泪来。
七月十二是顾嫣然生辰。虽不是及笄,但十四岁也算是个端庄生日,又兼是过了生日不久就要出嫁,故而孟家特地腾了园子出来,请了顾嫣然常日里交好的女孩儿来,给外甥女儿办生辰宴。又因已然跟周家定了亲,周润那就是将来的堂妹,孟素蓉固然不甘心,也给平南侯府下了一份帖子。
陈云珊的祖父和大伯,也是战死疆场的,故而陈云珊对一样是父子齐捐躯的老平南父子也非常推许:“平南侯夫人再贤名在外,我瞧着也是假的。周家二公子我是不晓得好歹,不过他既能在西北杀敌,当初又能给李御史扶棺出京,我就感觉他差不了。”
侯夫人沉下了脸:“奉告侯爷做甚么?侯爷这些日子光为了太夫人和舅老爷的事就心烦得不可,奉告他,让他再添几分忧烦不成?再说了,现在二少爷过继到长房去了,提及来侯爷只算是叔叔,那里好管到侄儿的屋里人?”
侯夫人几近要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二少奶奶是端方人家出来的女人,贤能淑德老是懂的,哪会不肯。”不肯最好,不肯的话,就你们伉俪两个本身去闹吧。
陈云珊不怕疼,嘿嘿直笑,贴着她的耳朵道:“别看了。你也该晓得周家那些事吧,你这个小姑子,不会跟你好的。”
陈云珊捉狭地笑着,硬是扯着顾嫣然不放,小声道:“我听晋王表哥府里来人说的,许大将军此次算是无功无过,阿谁被人烧了粮库又纵兵劫夺的蔡将军被斩了,百口抄没为奴――”她说到这里,眉眼间现出些戾气来,“军粮的事儿,最后倒是无人过问了,可也要给西北军一个交代,把下头的军士封赏很多,周二公子,传闻是要封为京卫批示使司的佥事,正四品呢!”
这个牙白,是孟素蓉细心挑的,边幅娟秀,人瞧着也诚恳,实在就是给周鸿筹办的通房。林氏的话,孟素蓉也早就想到了,顾嫣然年纪还小,可周鸿已经快二十岁了,身边哪能没有人?与其叫外头塞人出去,不如顾嫣然给本身的丫环开脸。起码牙白的身契被人握着,翻不出甚么风波来。
结婚前的头一日,顾家过了嫁奁。一水儿的黄花梨木家具,不算太多,但该有的都有了,特别是一张拔步床,请了京里的能工巧匠来做的,又风雅又高雅。各色衣料金饰,古玩书画,平南侯府送来的定礼顾家一样没留,又还是添上一份,统共四十八抬嫁奁,满满铛铛。天然在都城这等繁华处所还数不上十里红妆,但也已经是顾家尽其所能了。
周润正在她身边学着看账,闻言噘起了嘴:“有甚么意义。我不想去。”
她只是这般想,周润却忍不住说了出来:“真是可惜了……”
三天时候一晃而过,顾嫣然出嫁的日子到了。
侯夫人不由得沉吟起来:“已经出了都城?”可惜了,如果周鸿现在还留在都城里,找人往兵部透个信儿,捉他一个奥妙回京的把柄,只怕他此次的大功也就抹了一半去了。
孟瑾偶尔也派人返来,送点儿晋王和晋王妃赏下来的新奇生果鱼虾之类,东西未几,孟家也不是缺这一口,只为了递个动静罢了。但孟瑾向来只说好不说坏,倒弄得林氏更加的担忧。
陈云珊笑了笑,刚想再说话,就瞥见周润在那边坐着,一边听钱喻敏说话,一边却往顾嫣然这里看来,便端起茶杯来假装喝茶,小声道:“周家丫头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