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宫倒很想晓得她要说甚么呢。”太子妃的眼睛闪着光，高低地打量顾嫣然。
“娘娘是东宫之主，在宫内走动天然无妨。”顾嫣然仍旧低着头。太子妃情愿去，固然去，但她是不会去的。
“这是内宫，臣妇奉召前来赴宴，岂有随便乱走的事理。”顾嫣然微微低头，目光只看着本身放在膝头的双手，“臣妇虽年青，也还晓得端方。”
周润冲口而出：“顾氏如何就不是？她有孕的时候，也没见给夫君安排妾室！”
周润有些烦躁地捶了捶后腰：“还不是被这个小东西闹的！现在早晨睡也睡不好，略多坐一刻，腰就酸得不成，腿更是肿得难受……”这些苦处她也只能跟亲娘说了，另有些说不出口的――她在这里展转难眠吃尽辛苦的时候，寿王却在妾室们房里寻欢作乐，特别是沈碧莹比来不知如何的，竟又将寿王拉了畴昔，竟然隔三差五就要去她院子里看看女儿。
“弟妹月份大了，不免轻易累些。”齐王妃拿眼睛瞟了瞟一旁的周润，笑向德妃道，“想来周二太太顿时就进宫来了，让她们母女去偏殿说说话，母妃就不必操心了。”
过了一会儿，外命妇们连续入宫，便有宫人一声声来回报：潞国公府太夫人、潞国公夫人入宫；昌平侯夫人入宫；宜春侯夫人、世子夫人入宫；平南侯夫人入宫……
“回太子妃的话，沈侧妃说可贵见臣妇，有话要对臣妇说，只是她说的话，臣妇听着实在奇特。她说……”既然太子妃要听，那就让她晓得好了，免得如许疑三疑四的。
沈碧莹一向跟在周润身侧，端茶倒水，比周润的侍女都要殷勤。周润的侍女正伸出筷子替周润挟一粒珍珠荷叶丸子，沈碧莹却端了一碗汤过来，两人手肘一碰，沈碧莹倒稳住了，侍女筷子上的丸子却掉了下去，在周润的膝头一弹落地。幸而这丸子外头裹着糯米，并没有甚么汤水，只在周润衣裳上染了一点豆粒大小的油渍，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沈碧莹在外头，与齐王府的侧妃一起，被齐王妃使唤得团团转，却还是不时地察看四周，沈青芸进宫也没有躲过她的目光，捉了个空便叮咛身边的丫环：“去跟姑太太的丫头说说话。”
太子妃悄悄听完了，手支着下颌：“那么，平南侯夫人要去听么？”
太子妃一呈现，让殿中众命妇们脸上的神采都有些窜改。实在是太子妃与畴前做晋王妃的时候窜改太大了，虽是夏季穿得丰富，仍旧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一张脸埋在风帽边上镶的狐毛里头，看起来还没有巴掌大，脸颊更是微微凸起下去，若不是脸上另有些红色，真是有些骇人了。
“都坐罢。”太子妃的做派倒还是畴前的模样，只是利落当中又带了几分家高临下的矜持。
太子妃微微一笑：“小孩子么，天真无拘才是脾气，必然学会了十种八种的端方，也就没意义了。不必这么拘束，转头天和缓了，有机遇就带他来。再过些日子府里的人也都出去了，经常带他出去，表兄弟们也靠近靠近。”
“滚蛋！”周润咬着牙根挤出两个字，“你离我远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顾嫣然有几分惊诧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背工，又是背工！周润另有甚么背工？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府里另有甚么人能够是沈青芸母女安□□来的人。莫非是说甄真？可甄真的事儿，如果沈碧莹都晓得，那齐王干脆也不消成事了，尽管笨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