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过谦了，朕给令令媛出的题，她答得很好。这九品侍书，朕还感觉委曲她了。”
本日亦是如此。
贺缈一手托着腮，一手拨着发髻两侧垂下的金步摇，困意涌了上来，眉心绘着的缀金朱钿也黯了光色。
杨谨和噎了噎。
薛显和玉歌皆是一脸惊诧。
殿内几人纷繁施礼。
贺缈皱眉，并不太信赖，“你是说，方以唯和他们吵起来了？”
她还记得，当年刚回盛京即位的时候，大晋每隔一个月便会有信传来，写信的十有八九是义母，手札的内容也多是问一些糊口噜苏。
“甚么？！”
“陛下，”守在殿外的薛显紧跟上贺缈，“晋帝派人传信来了。”
贺缈先去了西殿，刚一脚踏进，就觉着内里的氛围战役常大不一样。
玉歌这才嗤笑出声，“陛下恕罪，奴婢只是……一想到陛下见着景公子绕道走就节制不住。”
左都御史是个脾气暴躁的，叨叨了这么久还不见女帝转意转意，气得调子都高了八度，“说到底就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如何配得上！”
“是！”
薛显替玉歌推开殿门, 怜悯地目送她进殿后才重新掩上了门。
说着，她转头瞥了憋笑的玉歌一眼，“想笑就笑，也不怕憋出弊端。”
薛显感喟, “也好, 陛下正……”
鸾台离含章殿还是隔了几座宫室，薛显已经唤人在阶下备好了御辇，抬撵的宫人脚步快，不过半晌就到了鸾台。
她本不该多说这两句，只是……
“插手陛下。”
贺缈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含章殿，将一干跪着的朝臣都晾在了身后。
贺缈无法地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微微坐直身，她一边想着苦衷一边展开手札……
最早回声的是景毓，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周青岸，奉承地凑到贺缈身边，“陛下您放心吧，景毓会照顾好方姑……方侍书，毫不让人给她使绊子。”
“……倒不是方女人，”薛显的神采有些奇特，“是景公子。方女人还没来得及说甚么，景公子就挡在前面骂归去了。”
“啪――”
“……我不幸的陛下。”
方淮及时站了出来，“陛下，小女只是空有才名，实则尴尬大任，还望陛下……”
不过人来是来了，但平常哪怕是对着贺缈，也很少有甚么好神采。
见贺缈盯动手札盯了半晌都一言不发，玉歌和薛显对视了一眼。
身着练雀官袍的方以唯走角落里走了出来。那明显是身男人款式的官袍，虽已选了最小尺寸的，但穿在她身上仍然有些不太称身。
薛显先是将晋帝传来的手札递上，随即才答复，“也不算闹，只是周大人他们临时还不能接管方女人入鸾台，以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些吵嘴之争罢了。”
“陛下消消气。”
贺缈想了想，“你是第一天来鸾台，如有甚么不清楚的，就问……青岸吧。”
“哦，”贺缈堪堪回过神，“寄父说，为朕寻得了一个不成多得的治世之才，并且愿入大颜帮手朕，不日便会随使臣到达盛京。”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杨谨和。
贺缈猛地站起家，面上无缝切换成怒不成遏的模样，“如何？方以唯入朝为官，尔等感觉她不配。那么朕与她一样，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是不是也配不上这皇位？！”
“朕不是气，朕就怕他丧芥蒂狂又做出甚么自荐床笫的事情。”
鸾台四周的风景不错，贺缈偶然被凤阁那些老头吵得头疼时，就会去鸾台松口气。久而久之，鸾台东殿也成了她的半个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