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还未到,永初帝便大行封赏,大要上看着风景无穷。可若真看重他,又怎会称病不予召见?更何况赐他的府邸恰好又是这畴前的奕王府……
明岩眯着眼上前几步,刚要细心张望,就见一穿戴碧色衣衫婢女打扮的人俄然呈现在花圃西侧观景的假山上,纵身跳了下来……
“君臣之道,常常不在这些俗物。”
贺缈眨了眨眼,垂首回声,“是我。”
谢逐垂眼,心知事情毫不像看上去那么简朴。
她原觉得本身不会生火顶多顶多要别人多教一会,谁能想到竟差点把全部厨房都给烧了……
此话一出,贺缈却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愣愣地转头看他。
谢宅的侍婢毕竟都是女帝从宫中遴选出来的,犯了错平常仆人也不敢等闲措置,只能将人带到姜奉面前。
她轻功好反应快,虽是肇事者,却一丁点灰都没沾上,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对比其别人的狼狈,更让主事的气不打一处来。
还未走远的姜奉闻声折返来,一眼瞥见地上那盆七零八落的玉楼春雪,一口老血差点没当场喷出来。
“…………”
贺缈手里捧着一株十样锦,压根腾不脱手来救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那婢女一时脱力,摔了手里的盆栽。
谢逐蹙眉,沉声打断了他,“这类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谢逐没有闪躲,脑筋里乃至还未作出判定,部下已经有了行动。他顺势扣住了贺缈的手腕,反手一折,嗓音降落,“别动。”
贺缈没在乎,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抬手便朝他虚晃了一掌。
让他们暗中保护也就罢了,至于其他动脑筋的,她甘愿事必躬亲。
他如何舍得那些操琴抚筝、吹笛跳舞的纤纤玉手去生火洗碗搬花盆???
公子?
贺缈顿了顿,认命地站起家,“好吧,是我。”
目睹着那花瓣在触地的顷刻四散开来,贺缈两眼一黑腿一软,蹲下身把本技艺里的盆栽往中间一放,利市指打着颤去拾那些花瓣,“我的……”
明岩也自知讲错,悻悻地低下头,“是。”
“那您……当真要进那烟熏火燎的厨房吗?”
他抬手就想拎贺缈的后衣领,却被她方才好一个侧身地躲了开来。
见谢逐盯着那屏篱上攀缠的花枝看,他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公子,这位颜国女帝仿佛非常正视您,不但赐您这么好的府邸,还赐了这么很多宝贵的花草……不过也是,颜国女帝和晋帝亲如父女,您是晋帝的人,她天然……”
再转眼瞥见蹲在一旁的贺缈,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如何又是你?!!”
十来岁就能弯弓射雕的女帝陛上面露不屑……
明岩不会武功,被这招一乱来,立即抱着头蹲了下去,“公子拯救!”
那婢女仓猝避开她的视野,怯怯地今后缩了缩,一言不发,但纤细之处还能看到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贺缈当然不承诺,“这才刚开端你就打退堂鼓?”
“公子快看!!”
她皱着眉在面前挥了挥手,挥开那胶葛的烟雾,热不住咳了一声,“咳――”
“公子,您如何出来了?”
面前的人一身白衣长身而立,单手擒着她的手腕,袖口的银线在阳光映托下格外刺目。他也垂首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微抿,眉眼间竟然有几分那人的影子,只是眸底少了股森冷之色,周身也多了些温润儒雅的气度,更像是温和了棱角的暖玉。
固然已经认识到面前此人并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阿谁,她却还是看愣了好一会。直到那一干谢府仆人追上来瞧见谢逐,慌镇静张地唤公子,她才堪堪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