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定了放心神,点头,“小女方以唯,家父礼部侍郎方淮。”
“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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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你慢点。”
方以唯绝望地垂下眼。
內侍将贵女们引至花圃, 园中到处桃李花妍。宫人们已在花树下安插好了桌案, 主位正对着花林。
她怔怔地问。
虞音背对着行廊,她身后的丫环倒是眼尖,见有人走了过来,从速上前一步小声提示。
贺缈咬牙切齿,在纸条上刷刷刷记下了谢逐第一样喜恶——不近女色。
“那是甚么人?”
茯苓疾步跟在方以唯身后,不知不觉已经入了花林深处。花枝掩映处,竟有一座殿阁模糊约约暴露了檐角。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些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话,现在听来还是很刺耳。
“陛下还在鸾台措置政务, 还请各位在此处稍等半晌。”
但是女子却并不是个见机的人。
被当场驳了面子,虞音自是神采丢脸,气得将手中帕子绞成一团。
绯衣內侍问道。
“蜜斯,你……你消消气。”
……并不是传闻中的异瞳。
那双凤眸也淡淡地看了过来,眸色幽深,像是如何也看不见底的两汪黑潭。
“恰是。”
虞音笑得古怪,话匣子竟还翻开了,“早就有所耳闻,方姐姐是名动盛京的才女。前不久又传闻姐姐已和宣平侯世子议亲,将来便是世子妃,真是要提早恭喜姐姐了……”
待內侍一退下, 始终不敢昂首的贵女们终究稍稍松了口气, 自发地四散开来,但却又不敢走远, 只能在花林外盘桓。
宣平侯世子宁翊。
茯苓从速朝虞音福了福身,随即跟了上去。
他如何舍得那些操琴抚筝、吹笛跳舞的纤纤玉手去生火洗碗搬花盆???
“我给他送了这么多貌美如花的美人,这本来放在宫里可都是我赏心好看标宝贝疙瘩!”
宣平侯夫人看中了蜜斯的才名,老爷也成心与侯府攀亲。两边已合过八字,择谷旦传换庚帖,若无不测,这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宣平侯府门楣显赫是不假,但这位世子的劣迹,全部盛京,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蜜斯可也是来宫中赴宴的?”
方以唯心中沉闷,只昂首朝她笑了笑,并不言语,但愿她自讨败兴能尽快走开。
方以唯内心很乱,直到瞥见那殿阁,才微微顿住了步子,昂首看向匾额——临水殿。
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
方以唯微微点头,“家父方淮,任礼部侍郎。”
若不是这招摇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独独挑中了她。
“蜜斯,世子固然名声不太好,但毕竟还是宣平侯独一的嫡子,将来还会秉承宣平侯的爵位。蜜斯只要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将来便会是侯府的女仆人。管他世子在外有多少风骚债,那都是些进不了侯府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蜜斯你的孩子才是能袭爵的嫡子……”
女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方以唯,笑着歪了歪头,朗声道,“本来是方大蜜斯……我也正要去百花宴,不如同去?”
但凡是好人家未出阁的女人,一听到宁翊这两个字,在家的都要紧闭门窗,外出的都要绕道而行。厥后就连家中长辈打单不听话的小丫头,用宁翊都比旁的妖妖怪怪要管用。
见她独坐,一一样落单的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一想到本身的云韶府白白少了近二十个美人,贺缈的心都在滴血。她如此忍痛割爱,没想到谢逐这厮竟毫不承情,连个正眼都不瞧,就二话不说把她的宝贝疙瘩们全都送去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