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缈也紧跟着跳上车, 想了想, 对马夫说道, “去浮翠山。”
“啊,蜜斯你说得……仿佛真有点事理!”
相士打量着他,又瞥了眼贺缈,忍不住劝道,“过往的人缘纠葛还是趁早放下的好,何必还执意去找那小我?就算找到了,也不是甚么功德。”
贺缈咳了一声,“公子你这就是难堪我了,我一个平凡人,如何晓得这是不是真的……只是这些小道动静一传十十传百,小我有小我的说法,传着传着就不免失了真,我感觉听听就算了,做不得数。”
发觉出贺缈的走神,谢逐也不由侧头看了眼身后的主仆二人。
谢逐唇角的笑意淡了淡,“不是。”
“……”
听了这话,谢逐终究微微变了神采,眉心不自发拧成一团,“她到底是谁?”
贺缈愣了愣, “甚么书?”
“甚么?!”
不知想起甚么,他垂下眼眸色渐浓,“之前随母亲去过寺庙,那些和尚说我身负戾气罪孽深重,不宜踏入梵刹半步。”
说着,那相士又细心看了贺缈几眼,笑容一僵,悠悠起家清算了衣衿,“罢了,原是冲撞不得的人。”
“广福寺求姻缘真的灵验吗?”
谢逐没有出声,只淡淡地看他。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尝尝吧。”
谢逐提步跨下车,“鸾台秘史。”
谢一一撩衣摆上了车。
“公子你如何……都和你说那书不能当真了!很多情节都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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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你就放心吧,奴婢探听过了,京中很多人家都在这广福寺求姻缘。如果不灵,那里还会有那么多人。”
身后传来女子低低的问话。
贺缈又一次动了想要把写书人抓起来经验一顿的心机。
“咳――”
“晓得了。”
那婢女像是恍然觉悟了似的,也有些烦恼,“连皇上对国师的这份痴心都没能获得成全……”
谢逐也感觉好笑,他自问从无杀生之念,可十三岁那年他大病了一场,以后母亲带他去寺里祈福还愿,一踏进寺门,他面前闪现的便是血光滔天。那边的主持说他殛毙太多,与佛门慈悲相冲,若今后不能皈依佛门用心悔过,便不宜再踏入梵刹半步。
贺缈眼皮颤了颤,俄然感觉那里怪怪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为,为甚么?因为……你是臣她是君?”
贺缈难以置信瞪圆了眼。他清楚一看便是那种温润如玉、微风霁月的谦谦君子,又如何能够与戾气罪孽这类词有一丝一毫联络?
贺缈下认识放缓了步子,就这么在谢逐身后落了好几步,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唇。
两人沿着充满苍苔的石梯拾级而上,身边来交常常的大多是些烧香拜佛的百姓,一抬眼还能瞥见广福寺的金顶在半山腰那片翠色中若隐若现。
她身边的臣子,除了景毓对这些话本和逸闻最感兴趣,其他几人皆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周青岸在宫中常常听人提及这些书,俊脸就能吊一整天。而褚廷之和裴喻更是对写书人恨得咬牙切齿。
看模样十有八九是来广福寺的观音殿求姻缘。
贺缈不经意转头瞥了一眼,只见一头戴帷帽的女子被婢女扶着提裙上山,面庞隐在那帽檐垂下的一围浅纱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