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每日朝堂上的争辩又多了一项――参谢逐。
他动了动唇,正要说些甚么,却听得身后有人高呼了一声,“捷报!捷报!”
“……”
猝不及防的,抗晋的锋芒转向了谢逐,称他身在大颜心却在晋国,现在晋颜之间不复畴前,不将他关押起来已是陛下开恩,怎还能允他持续坐这首辅之位?
她看了一眼阶下默不出声的谢逐,和他身后那些剑拔弩张的颜臣,攥紧了手,“退朝。”
“这是大颜天子的飞鸽传信,本来要立即递进宫中给陛下,但被部属半道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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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统统人都面露忧色,镇静地叫唤了起来。
方以唯正往这边走,远远地听了这话,法度一顿,却在周青岸偏头看过来时,掩下了面上统统的非常,笑了笑,“果然是大喜。”
她摸索地瞥了谢一一眼,“你感觉呢?”
贺缈盯着地上烧剩下的一小堆灰烬, 却不如方才那般心烦意乱了。
谢逐抿唇,“你去帮我办件事。”
她曾与谢逐解释过,当年将星曜送到她跟前诱使她错认的便是奕王和东郭彦。她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茬, 奕王现在的信誉在她这里已经大不如前了……
事关大晋,贺缈虽摆布难堪,但却仍能存留一分明智。可这火烧到谢逐身上,她倒是如何都忍不了了。
褚廷之凑到周青岸身边,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陛下还能护他到何时。现在晋颜反目,已是局势已去,为顾大局,他这凤阁首辅却定是坐不稳了。”
方以唯扶着额摇了点头,抬眼瞧见周青岸挨得这么近,赶紧今后退了一步。周青岸眸底掠过一丝暗影,却转眼即逝。他及时松开手,沉声道,“方才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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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也不明白?”贺缈抬手将谢逐手中的字条又拿了返来,“我相不信赖, 压根不首要。不管我信不信, 措置奕王都是我当年独一的挑选。”
“陛下,大晋已经逼到了这个份上,您莫非还要让步么?”
下一刻,一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翩然落地,“主子。”
“他……他的确傲慢!”
慕容拓抬手接过,展信看了一眼,便凑到烛台边焚了,“做得好。”
就连贺缈那位形同废人的堂舅独孤珏也终究忍不住出面了。
大颜上至宰辅下至对早就因贺琳琅的死,只是一向由谢逐带头压着,才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但是盛都城却已像填满了火药的木桶,棠昭此举就像最后那燃烧星,悄悄一丢,便使朝野表里炸了锅,民怨沸腾,情势再难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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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逐沉默了一会,缓缓启唇,“若我记得没错,楚将军还未娶妻。”
他提笔,重新写了一封,交给蒙面人,“还是,让瑛七仿照颜帝的笔迹抄一遍,送进宫里。”
“……我想说的是,”
火舌顺着纸尖窜了上去,贺缈双指一松,将扑灭的字条丢在地上, 喃喃道,“莫非时隔这么久, 我还能为他昭雪?”
“畴前没有,今后就说不定了。我大颜首辅,如何能让晋人做得?!”
在朝中一片伐晋的声音里,只要一人对此事没有表态。但是现在的沉默,便与反对无异,更何况此人还曾是个晋臣。
夜色深沉,英国公府内几近是一片乌黑,只要偶尔从园中路过巡夜下人手里,才提着并不亮堂的灯笼,还没等那点灯火遣散院内的阴沉之气,便又转眼消逝在了行廊绝顶。
周青岸也没推测她竟是这么魂不守舍的,胸口被她脑袋这么一撞,也是发了一会愣才反应过来,下认识扶住她胳膊低头问,“……没事吧,想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