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的弯弯绕,远山天然晓得。听了九公子如许说,便道:“谢大人囚禁这个暴虐妇人,不是功德儿么,公子如何仿佛有些···不喜?”
封国律令,凡是贵门出身的妇人,只要诞下一子,除非犯下谋逆的大罪,不然不能正法。谢怀谨只能囚禁赵氏。
远山愣住脚儿,转头斜了眼管事:“九公子是甚么人,你是甚么人,竟然敢肖想他!”说了这些,蓦地一沉神采,压下嗓音道“另有,别觉得你背后有人撑着便怠慢紫藤院的人,再有下次,伉公子也不会饶你’’
天垂垂暗了下来,暮色覆盖下的天井,映出一团团青红色的雪光。九公子转眸望着窗外,沉声叮咛远山:“知会一声新月,不管谢娘子做甚么事,都不准拦”
眯眼掩下眸中的冷意,九公子哼了一声道“嗯···崔氏不在,连鄙夫贱妇都敢欺负主子······”话说了半句,转眸看了远山,微微一抬下颌。
这边儿九公子闲闲叮咛了远山,紫藤院子里,王馥掀帘子进了阁房。进了屋子,王馥解下披氅递给玉京:“拎出去抖抖雪,抖洁净了再拿过来”叮咛了这些,三两步扑到床榻上,伸手就去摸谢姜的额头“一听魏紫说这边儿请了大医,我就吓了一跳。哎呀···如何脸如许红,嬷嬷······嬷嬷呢?煮药汤了么?”
拍拍肩上的落雪,远山上前揖礼:“伉公子在司里繁忙,仆直接去了藤花巷子,伉夫人又不在府里,仆便找了管内宛的王大”说了这些,远山顿了顿,眼看九公子两只墨如点漆的眸子,轻飘飘往这边一扫,忙又开口道“仆看谢小娘子在伉公子府里······日子不大好过”
情急之下,王馥的嗓子又尖又利,连调子都变了。谢姜忙抬手扯住她的袖子“哎,别喊了,方才喝了两大碗······药汤子,这会儿嘴里还苦着呢!”话在舌尖儿上滚了几滚,谢姜废劲巴拉将辣椒俩个字儿咽归去,咧了咧嘴道“你再喊,她还得让我喝”
九公子没有再开口,远山便退后几步,躬身站到了墙角儿。
远山撇撇嘴,排闼进屋的顷刻,便又是一脸寂然,九公子瞟了他问:“如何去了那么长时候,有甚么事儿么?”
从下午到现在,灌了一肚子辣椒汤,一碗下去,眼泪鼻涕齐下,辣的几近从耳朵鼻孔里往外冒烟。此时不但脸红,谢姜绝对信赖能烧到脚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