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一半儿,那里管谢姜正眨巴着大眼听得出神,翻开布帘下了车。
明显,车外出了状况。
二夫人怔了半晌,俄然落了泪。
约行了半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二夫人拍拍怀里的小人儿,柔声道:“好了,阿娘归去了……"刚说到这里,韩嬷嬷掀了帘子,低声道:“二夫人,族长夫人进罢香了"
车里车外,刹时呆怔。
谢姜接了帕子捂在鼻子上,一双黑蒲伏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盯看踞坐在正中的“匪首"见此人面色冷然,两眼微闭,好似入定一样。自已打喷嚏也好,北斗伸手在他面前取茶水也好,此人全然没有丁点反应。
看来当家拿主张的人在背面。谢姜转眼看畴昔,这回是真吓了一跳,此人披头披发不说,还一脸泥灰污渍…身上一件灰扑扑的袍服,仿佛有几个月没有换洗过。
“你算个女人么?"此人冷冷开口,眸光一扫拎刀男人:“远山,你坐车辕上"
韩嬷嬷翻开车帘看去,见通衢两边尽是泛黄的野藤与半人高的灌木,近处远处更没有人迹,转头看了谢姜道:“二娘子,下来散散罢"
恰好肮脏劫匪面色如常,慢条斯理道:“车厢里还能够挤挤…"
肮脏劫匪眯起了眼,冷冷点头:“…嗯…"
本来阿布挨着车辕,离着马车门四五步的间隔,先前开口的男人拎着长刀,成心偶然的…站到了中间儿。
说了一大套,不过一个意义…给我马车。
半晌寂静以后,男人扭脸看了身后,游移问道:“九公子…如何办?"
新郚往南行二百余里,是封国王城…新都,过新都再行一二百里路,就到了舞阳,也就是说,新郚郡距舞阳城将近四百里。远是远了些,幸亏几座城池均是繁华之地,不但门路平坦宽广,沿途更是多有村镇农家。
曲指导点谢姜的鼻子尖儿,二夫人抿唇笑道:“鬼精,甚么事都想弄明白"扯扯她压皱的外裳,轻声解释“阿娘用心让赵氏诬我私逃,好带你出来,这边儿让韩嬷嬷去跟族长夫人透了话……"
马车复又前行,谢姜转了转眸子,俄然扒着窗户看了二夫人喊道:“阿娘,我很快就返来,大夫人如果不诚恳,千万别手软…"语声全然不似昔日的低声细气,反倒有种肆意张扬的味道。
韩嬷嬷哈腰见礼,轻声道:“是,二夫人保重…"
阿布急道:“车里只要老嬷嬷同几个婢女……"肮脏匪首仿似没有闻声,抬手撩开布帘,眸光冷冷在谢姜脸上一转,转头看了阿布,冷声道:“你们不是要去新都找人么,刚好我也去新都。将马车让给我,转头派人来接你们"
自已享福,当然不能让这个祸首祸首好过。
这里边儿…另有事儿么?谢姜昂首去看二夫人。
此人走了过来,谢姜闻到一股子…酸酸臭臭的味儿。
阿布缓了缓缰绳,道:“嬷嬷,这一片儿人家有点少,想来找不到用饭食的处所,不如姑息用些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