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点地长明灯在香案右下角,杨安玄提着长腰油罐往莲花灯盏缓缓注入香油,灯光如豆,映在眼中却安祥喧闹。
司马道子信奉佛教,经常请慧能大师入王府讲经。此次弘法大会司马道子曾到瓦棺寺,听慧能大师讲《大般涅槃经》,布施寺中五十万钱。
慧静摇点头道:“师弟着相了,解谶本是儿戏,何必放在心上。天子正视与否,与吾等修行何干?既然老衲问了杨施主,杨施主又给了答案,此事便到此为止。”
作为亲往燕境查探军情的当事人,杨安玄觉得天子或朝臣们或许会想起他,向他密查燕代两国的真假。如许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呈现在天子面前,让针对他和杨家的人有所顾忌。
慧静看了看案上的偈语,轻叹道:“杨施主的这两首偈诗刻壁之事你放在心上。这两首偈语让本寺与杨施主深结因果,怕是将来因之多事矣。”
等慧静搁笔,法严游移着开口道:“师兄,解谶一事天子甚为正视,仅凭杨施主所说师兄作下断语,是否有些草率。寺中有很多信徒是中军将领,师兄何不听听他们如何看?”
杨安玄成心借瓦棺寺立名,此事恰是求之不得,合十礼道:“多谢大师厚爱。”
“大师,慧静大师可有闲暇,杨某想拜见大师,请大师指导迷津。”杨安玄道出此来的首要目标。
慧静接过纸,几次看了两遍,叹道:“杨施主深具佛根,可惜不能遁入佛门光大佛门,甚憾。”
能将两首偈语刻于瓦棺寺石壁已是大收成,得陇何望蜀,杨安玄欠身一礼,起家欲告别。
撤除王谢两家,便只要皇家了。天子司马曜身处深宫,本身不过是国子生,底子没有机遇打仗到,会稽王司马道子见过一面,仿佛对本身的印象不错。
慧能淡然语道:“施主夙具慧根,所写偈语中便有‘不时勤打扫,勿使惹灰尘’。杨施主并非削发人,心中牵念尘凡,天然免不了邪念,勤加修持便是。若施主能随老衲剃度,定能放下烦恼,超脱尘凡,再无烦恼。”
杨安玄苦笑点头,这位慧能大师倒是见缝插针,抓住机遇便劝说本身削发,这可不是本身想要的成果。
是以,本身关于代胜燕败的推断要被天子所知,本身不能觐见天子,只要借助慧静大师了。
茶水刚喝了几口,沙弥出去禀报,大师正在静坐参禅,不便见客。
他不想见杨安玄,是因为前次见时发明此子血煞之气。佛门主张不杀生,慧静不想多与杨安玄产生干系,结下因果。
法严点头应是,伸手取体味谶,又从案边取出黄帛所书的谶语,谨慎地捧在手中。
能与两王相抗的是谢家,听阴敦提取,赏菊会上刁云出言挑拔,谢混以为他觊觎晋陵公主,恐怕谢家也对贰心有不满。
佛像前香案上点着数排长明灯,灯是聪明之意,照破暗冥愚痴,开众生聪明;又示佛法之光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慧静大师未置可否,浅笑道:“多谢杨施主为老衲解惑。”
大雄宝殿,无量寿佛(阿弥陀佛)高达丈六(1),端倪苗条、面庞慈和,睿目向下俯视,手施禅定印,结跏趺坐于莲座之上。
指了指那张解谶,慧静道:“你将这张解谶和天子送来的谶语一并派人送往会稽王府。”
有些因果,越想摆脱,胶葛越紧,随缘吧。
法严站在旁侧旁观,叹道:“此偈大彻大悟,无色无相,万物皆空,杨施主对佛门经义的了解,非贫僧所能及也。觉空,将此偈语送给你徒弟,请他看看。”
前两日天子派人送来黄帛,帛上书着十八字谶语,言明请寺中帮天子解谶,判定燕代交兵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