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佺期捋了捋髯毛,对侍立品旁的杨安玄道:“既然诸公美意,安玄你便也做首诗,请诸位父老指导。”
杨安玄一愣,这是他在阴家堡评阴慧珍时所说,如何传到别人耳中。
一同前来的除了府衙的一些官员外另有郡中名流魏忠、吴绍之、高允等人,主簿陈深身材不适,没有前来。
徐掌柜一改笑容,胖乎乎的笑容迎来送往,心中预算着这两日的进账起码抵得上小半个月了。
世人悄悄撇嘴,诗必定是早就做好的,学甚么七步成诗。
靠近山顶的问风亭有人扼守,本日郡守在凤凰台上与郡中才俊雅聚,闲杂人是上不了台的。
…………
初春时节,气候犹寒,杨佺期举头挺胸走在最前,身后是跟着长长的步队。轻风拂面、短须飞舞,不免微醺,大丈夫当为人雄、率先而行。
竟然有人不给杨太守面子,世人无不瞪目结舌。
正月初六,城中头戴帻巾、宽衣博带、敷粉熏香的士子更加到处可见,这些人呼朋唤友,或高谈畅论或结伴而游,让客舍和酒坊买卖为之红火。
杨安玄看阴敦有“山得烟霞气,登高觉柳新”的佳句,也被小吏收起。
吴绍之一抖衣袖,叹了口气,道:“郭兄,提此事做甚么。”
很快,评出上品二首,中品八首,下品九首,阴敦所做评在上品。
将诗作入品的人召入楼内,杨佺期笑道:“上品赐酒三杯,中品两杯,下品一杯,以做嘉奖。”
说话的是经师郭灼,见世人谛视,郭灼稳了稳心神,道:“此诗是吴夫子所做。年前郭某陪吴夫子游凤凰楼,清楚听到这首诗出自吴夫子口中。”
“齐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本身,你一个豪门后辈还想娶阴家女,也真敢想。”
商贩早将山下变成集市,“七宝羹”、“煎饼”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稚童在人群中玩耍打闹,呼儿唤女声响成一片,热点得很。
此事一出,安玄申明废弛,别说定为上品,恐怕连入品的机遇也没了。
妇人头戴花胜,袅袅婷婷地行走在山道间,引得很多士子们傲视作态,摆出自发得风骚的姿式,吟风拍树故作萧洒,换来两三声娇笑,更加感觉骨头也酥了几分。
“凤凰每日升,淯水向东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话音刚落,马屁响起,“妙哉,好诗”、“此诗绝佳,当属上上品”、“三公子公然才调出众,本年定品必得上品”……
阴、邓、岑三家共二十余人相邀而至,住进邓家地三友堆栈。
听到杨安玄的轻叹声,阴敦心中一紧,藏在心中阴暗仿如被看得透辟。
杨安玄听着这些群情,惊奇地看向阴敦,这十字不消说是阴家本身在暗中推波助澜漫衍,阴家企图安在?杨安玄脑中灵光一现,明白了。
辰末,杨佺期的车队呈现在山下,伴随的官员有五官掾刘志、经师任玄光、郭灼。
凤凰楼早有人事前安插安妥,杨佺期等人入楼安息,命随行的士子自行其事,不消拘泥,赋诗定品要待巳正以后。
不敢看杨安玄的眼睛,阴敦举杯往嘴中倒酒,被辛辣的酒水呛得连声咳嗽,咳出了眼泪。
申正刚过,盛风酒楼的大堂内就坐满了客人,二楼的雅间也快满了。
凤凰楼内搬出几张案几,铺好笔墨纸砚,请士子们赋诗。任玄光、郭灼背动手检察,碰到佳作便命人收好。
这是事前筹议好的,世人纷繁拥戴。
杨佺期勃然大怒,拂袖而起,既愤怒三子弄巧成拙,又痛恨郭灼心存不轨。
杨佺期东风满面,客气两句正要宣布此诗可入上品。俄然,一个声音募然响起,“且慢,这首诗并非三公子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