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很快堆积了一圈人,借助人梯沈林子攀上战船,公然没人发觉,隔着船舱听到另一侧的说话声。
南岸有荆州兵马六千、战舰两百,昨夜一战损、流亡兵马有一千八百余人,烧毁战舰二十七条,焚毁的辎重、粮草很多。
沈林子不敢奋力划动,只能借助水势向前漂去,不时有人悄无声气地沉下,再没有浮出头来。
看了一眼郗僧施,刘毅持续道:“惠脱,你替愚看住江陵城,如果有人胆敢像巴陵城那样吃里扒外,都杀了。”
离豫章口四里,檀道济和沈林子带了五千兵马登岸,已经是申末,天阴欲雪,北风吼怒,眼看就要黑了。
崩溃像火势般敏捷伸展开来,赵蔡已经没法反对逃兵,目睹稀有处朝廷兵马已经翻入栅墙,身边的亲兵劝道:“将军,局势已去,先行撤走吧。”
营寨外开着壕沟,沟中有水,底下插着竹签,营寨栅墙前埋着鹿角,撒着铁蒺藜,想要袭营不易。
子时,众军正在用餐之际,赵蔡带领百艘战舰杀至,哀兵悲忿,勇不成挡,檀道济所率的海军被杀得大败,反被荆州军抢去八十余艘战舰。
刘毅转怒为喜,道:“愚这就前去大堂接旨。”
看着刘毅灰败的面庞,郗僧施道:“主公,千万不成服从圣旨所言,不然性命操于人手。”
赵蔡鼓励道:“等敌近三十步,对准火光处攒射,必能中敌。”
外有劲敌,内有火患,荆州兵本来惶恐不安,目睹火势逼近,不知是谁惨叫着跳下栅墙,朝远处奔去。
得知巴陵丧失的动静,刘毅大发雷霆,骂朱显之、骂刘裕、骂杨安玄、骂朝廷众臣,直到骂得口干舌燥才开口喝茶。
夜间,荆州战船都停靠在水寨内,寒冬腊月,江水冰寒砭骨,战舰上的兵丁被远处陆寨的喊杀声所吸引,纷繁站在船舷边张望,没有人重视到上游水中有葫芦状的物体在水上沉浮。
北风吼怒,火苗很快将南岸的草木燃着,敏捷地朝营寨移去,沈林子见目标达成,号召一声,带着麾下重新投入水中,朝没火的处所游去。
黑暗中,檀道济命令弓箭手与荆州营寨互射,将兵丁分红十组轮番冲锋,不竭有兵丁中箭倒地,黑夜中的嗟叹很快被暴风扯散,耗费在喊杀声中。
进入腊月,江面上北风吼怒,豫章口宽达十里的江面冷冷僻清,看不到来往的渔船。岸边的杂树早被吹光了叶片,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北风中摇摆不定。
卫军长史谢纯急仓促地走进盘龙斋,拱手禀道:“南平公,朝廷派使者前来颁旨。”
随军太尉长史王弘以为,荆州海军熟谙水战,不如弃船登岸,战舰只留少数人看管,在船上多张旗号,设战鼓,让船上兵丁伐鼓充装疑兵,吸引荆州军的重视,趁机对驻扎在陆上的荆州军策动进犯。
朝廷派军攻打江陵,得了动静的渔船哪敢出来送命,万一被官军掳去做民伕,不知有没有命回家。
后退无路,刘毅闪现出悍勇,亲临豫章口火线参战,他的到来让荆州军低迷的士气获得晋升。
“杜思,你速速带人裁撤帐篷,别让火烧过来。”身边一名壮汉大声应诺,带了几百人仓促朝后跑去。
此时,旁侧的战船上亦有火起,借助风势猛窜起丈许高。沈林子等人占有着上风头,与荆州军战在一起。风卷着火苗从这艘船窜到那艘船,因为晚间风大,水寨里的船只都用绳索、铁链牢固住了。
刘毅肝火冲冲隧道:“杨安玄有才气伐秦,却不肯出兵前来救愚,岂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等荆州被刘裕得去,下一个就轮到他的雍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