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到雍公进贡的奏疏,禇思惟了一下,不管是雍公还是宋公都不是禇家能惹得起的,宋公既然留尚书左仆射刘穆之主持朝政,便由他做主好了。
徐羡之接过看了一眼,笑道:“雍公脱手可够风雅的,这二千斤棉倒是可用来为火线将士做千套棉衣了。”
然后一声禁令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此戏已然深切民气,不时会听到担夫走狗冒出两句“八月十五把寿拜,满朝文武在金阶”,总不能因为这些人唱上两句自娱就抓住廷尉牢中吧,那样建康城非乱了不成。
刘穆之从儿子手中获得《金镶玉玺》的唱词,看过以后心中恐忧更深,不消问世人将本身比作戏中丑角安阳侯王舜,如果宋公不能坐稳天下,本身恐怕要背负身后骂名。
当初他听闻故琅琊王司马道子喜好戏曲,心中调侃玩物丧志,得知戏曲是杨安玄与其表兄袁涛所创,还曾对刘裕提及杨安玄逢君之恶,其心可诛。现在看来是本身目光短浅,看似玩乐的戏曲竟然能暗中鞭策言论,深切民气,防不堪防。
王弘道:“此事难以瞒人,雍州官员会大张旗鼓地鼓吹,恐怕琅琊王也要借机鼓吹一番,此雍公之计也。”
略一沉吟,刘穆之道:“宗文不是说这些棉商成心在江南购田种棉吗,无妨奉告他们,若能按要求进献棉衣,他们购田种棉之事可让本地官府帮手。”
刘穆之感受胸口发闷,苦笑着站起家道:“那就有劳宗文和休元,愚先归去了。”
至于丹火,所用的硝石绝大部分靠宁州古昌所产,刘粹夺鱼复城后水路通畅,硝石得以从长江运来。
刘穆之问道:“这些贡物安在?”
刘穆之清了清嗓子,道:“皮裘不敷可从榷市采办,至于人手不敷,让郡县以征役的名义督办,必然要保障冬衣遵循托付。火线将士浴血奋战,不能让他们挨饿受冻。”
司马德文笑道:“雍公给的礼品太重,怕是孤陪嫁不起啊。”
杨安玄以雍公名义朝贡天子,禇思深感毒手,宋公与雍公交兵,开初宋私有如破竹之势,因此想追求九锡之位,京中以王谢为首的门阀,皆已默观其成,哪料琅琊王在祠部尚书、五兵尚书等少数几人的支撑下,硬是将九锡之赐拖到了刘裕得胜回朝之时。
司马德文垂怜地感喟道:“王妃嫁给孤,倒是受委曲了。”
刘穆之嘲笑道:“布庄一匹棉布价七千四百钱,棉价不过二十钱,如此暴利戋戋三千套棉衣还吓不走他们。”
“雍公派来三艘货船运送这些贡物,眼下停在石头城船埠。”禇思踌躇了一下,道:“愚听闻雍公夫人还派给琅琊王府送了一份私礼,此中有给海盐郡主的聘礼,并派使者前来请期。”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海盐郡主司马茂英本年十二岁,十三岁结婚的话亦属普通。主公闪现介入之心后,刘穆之估计琅琊王巴不得将女儿早日嫁往襄阳。
徐羡之见他眉头紧蹙,一脸痛苦,体贴肠道:“刘兄身材不适还是早些回家安息吧。朝中之事有愚和休元等人支应,刘兄不必过分劳累。”
刘穆之想到杨安玄又是棉花又是戏曲,现在又来场朝贡,招数频出,实在头痛。想着头痛头真的痛起来,刘穆之捂着脑袋闷哼几声。
刘穆之面庞有些蕉萃,时不时收回一两声轻咳,不过还是是耳听、口述、手写,一心数用措置着公事,快速非常。
禇思瞟了他一眼,心道徐羡之若敢调用贡物,信赖明天大街冷巷就要传开了。
自刘穆之同意缓行九锡之赐后,刘裕以让刘穆之将养身材为由,将很多政务移分给了徐羡之和王弘,刘穆之干脆将筹措冬衣交给徐羡之,而丹火出产让王弘这个新任五兵尚书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