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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黑痣飞扬了起来,高泰将帛包揣入怀中,笑道:“装满了五个粮窖,都是本年新收的粟米。”
很多人策画着早些卖完粮,从速再运粮来汝南,趁机多赚些差价。
崇训宫,太皇太后李陵容居处,一样守岁待日。
粮铺不要粮,这么多粮食唯有官府吃得下,有些粮商绷不住了,三万石粮食,不得不以一百四十钱的代价把粮卖给了官府。
粮铺关门,草市上的粮价涨到了二百五十钱,百姓买粮的时候无不痛骂官府无能,杨主簿没本领就不要赈灾,现在弄得未受灾的百姓也跟着遭殃。
高泰接在手中捏了捏,又掂了掂,应当是二两金。
府衙收回布告,征召民伕补葺城墙、平整官道、兴建水利,每伕每日给粟米五两或三钱,中午还管饭。一时之间,应募之人簇拥前去新息城,短短两天就募集了三千多民伕。
会稽王司马道子坐在御座左边,不时有朝臣上前来敬酒,恭贺巴结,侍中司马元显也聚了一群人,不时会传出笑声。
范豪夹了块鱼肉,谨慎地剔着刺,没有答复。
丰楼三楼的灵韵居,丰厚粮行的田掌柜正与库曹高泰窃保私语。
赵思、马彬等人开初还思疑是官府放出的假动静,想等两天那三万石粮食卖得差未几再说,哪料二十八日又有二万石粟米进城,完整突破了他们的好梦。
杨安玄与赵田、阴绩、蒯恩、徐孝重、俞飞、孟龙符、许靖等人欢聚一堂,畅怀痛饮。
二十九日,来自巴陵的粮船停靠在船埠,赵田表情沉重地走下船,此行不顺,他仅从杨家带返来万石粟米。
阴绩带来的四百两黄金解了杨安玄的燃眉之急,要不然有粮无钱这场戏便演不下去了。
半晌之间,酒楼上的粮铺掌柜、管事走得一干二净,范豪等人面面相覤,马彬苦笑道:“看来涨不成价了,一百五十钱每石,刨去来往开支,赚不了几个钱,早晓得一百八十钱就该卖了。”
人间事,有人欢乐有人愁,但是大年不管悲喜都要过。
杨广不肯相帮杨安玄不料外,他向来与大伯不睦;父亲在荆州呼风唤雨,有了进取的心机,让族中储粮也能够了解;但是大哥也作梗,让杨安玄委实有些失落。
田余轻笑道:“能淘换出多少?”两人不是第一次做买卖,以陈粮换新粮的活动每年都要做上几次。
十仲春二十五日,新息城西,一只延绵数里的粮队进了城。
不消探听,粮队从西门进城,颠末粮商地点的丰楼下,看着长长的粮队,范豪等人沉默不语,如果车中装的真是粟米,起码有三万石。
钟吕齐鸣,八音共奏,宫女且舞且唱,“曰晋是常,享祀时序,宗庙至敬,礼乐具举……”
高泰喝了口酒,沉吟道:“现在分歧昔日,杨主簿查得紧,新粮入库不好脱手,得趁调粮运往属县时才好脱手脚。”
千里以外的建康城,太极殿中燃着四十九架灯树,将殿中照得纤毫毕现,自子时起,君臣共聚一团,共迎红日东升。
一名主子奔出去,到范豪身边低语几句,范豪面露忧色,挥手让主子退下。
新息城十字大街,连接着四座城门,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张灯结彩,伴计卖力地呼喊着,喧闹而热烈。
粮商惜售,每日聚在酒楼高谈阔论。
“高库曹,那两万多石粮食都入了库?不是作伪?”田掌柜边说边取出个小帛包塞给高泰。
赵思看出他的非常,问道:“王掌柜,你熟谙这家粮队的掌柜?”
杨安玄摇点头,各地修桥补路的工程刚开端,百姓干劲实足,毫不能在此时歇工,不然引发的发急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