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绩贬官,由司马杨佺期兼任,殷顗在病床上感喟不已,堂弟这是要逐去异己,安插亲信,筹办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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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心中暗喜,他自视甚高,却受制于朝庭,不得展志,正要借殷仲堪发兵追求本身之利。
殷仲堪肝火冲冲,拍打着案几骂道:“老匹夫欺人太过,嫌吾刀不快乎。”
说来也巧,杨安玄的信昨日被黄富送至,信中杨安玄提及王恭会邀殷仲堪一齐出兵。
说罢起家,甩袖大踏步分开。殷顗劝了两句,见殷仲堪决意起兵,只得怏怏起家拜别。
作为穿越人,杨安玄晓得汗青的走向,选边站毫不会出错。他的平静影响了刘衷等人,世人神情和缓了些。
殷仲堪欣然提笔,当场写了封复书交给信使,承诺王恭出兵照应。
“……只需做出阵容,无需真的起兵。待大事成时,殷公不费一兵一粮可得天下隽誉。”杨佺期将杨安玄的定计说了出来。
殷仲堪得知堂兄“披发”,吃了一惊,要知“披发”毒性发作,几无可救。固然与堂兄政见反面,但终归是一家人,殷仲堪深晓医术,忙驾车前来视疾。
五今后,郗恢的复书送至,称不敢以臣抗君行起兵之事。
殷仲堪被江绩的话触怒,喝道:“江绩,愚为国讨逆,岂是你所说的背叛,你莫非真不怕死。”
走搭板下船,留过营中的刘衷面色沉重地迎上前来,道:“安玄,王刺史上表起兵了。”
杨佺期微微一笑,玄儿此策确切妙不成言,不但能撤除王国宝,还不必背负背叛的骂名,让王恭做出头的椽子。
桓玄面貌漂亮、风神疏朗,金冠束发,银锦暗纹袍,议论时手臂频挥,气势实足。
案上放着王恭起兵的檄文,“后将军国宝得以姻戚(1)频登显列,不能戴德效力,以报时施,而专宠肆威,将危社稷。先帝登遐,夜乃犯阖叩扉,欲矫遗诏。赖皇太后聪明,相王神武,故逆谋不果。又割东宫见兵觉得己府,谗疾二昆甚于仇敌。与其从弟绪翅膀凶狡,共相扇动。此不忠不义之明白也。以臣虔诚,必亡身就义,是以谮臣非一。赖先帝明鉴,浸润不可。昔赵鞅兴甲,诛君侧之恶,臣虽驽劣,敢忘斯义!已与荆州督臣殷仲堪,约同大肆,不辞专擅,入除逆党,然后释甲归咎,谨受钺钺之诛,死且不朽!先此表闻”。
诊过脉后,殷仲堪眉头皱起,殷顗之病并非“披发”发作,是表情愁闷引发寒疾,虽无“披发”凶恶,却也不容突视。
落日将江面映得波光鳞鳞,杨安玄乘坐着艨冲舰缓缓驶进水寨。
寝室当中,药味浓厚,殷顗卧在榻上,面庞惨白、神情困顿。
俞飞应诺。
局势告急,世人谛视杨安玄,等他决策。
方才杨佺期一向没作声,殷仲堪问道:“佺期,你意下如何?”
四月,天气湛蓝,东风温暖,柳绿花艳,农夫在田间劳作,渔夫在江上咏唱,朝气盎然。
殷仲堪考虑着开言道:“顗兄病得不轻,要铺高兴思,好生安息。”
“……会稽王宠任王国宝,王国宝对殷公、王公甚为顾忌,前几日奏请调减京口兵力可见一斑。此次针对王公,王公以欲发兵北伐化解,若下次针对殷公,殷公又如何应对?若朝庭征召殷公为中书令,而让殷顗接任刺史,殷公又当如何?”
颠末三个多月的练习,五百巡江兵已能纯熟地把持船只在江上布阵,用周由的话说,比起左卫军海军不过少了几场实战。
回到内堂,殷仲堪提笔给郗恢写了封信,当初他与王恭、郗恢三人同时被孝武帝任为外镇,王恭故意讨逆,本身起兵呼应,若郗恢能在襄阳照应,则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