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车门被翻开。
“荆词见太长姐。”荆词福身施礼。
马车绕过正门,走到侧门,她从裂缝中窥得门口约摸有十来个丫环候着。为首的一丫环头梳盘桓髻,穿戴与其他人分歧,面庞姣好,神情庄严。身后的众丫环皆梳双丫髻,着装同一。
杨寿雁凝神,无法地摇点头,“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来,你放心,王家的仇,杨家必然报。”
院内安插得宜,一草一木,到处皆是景色。
“长姐可知,殛毙阿爹的凶手是谁?在路上追杀我的又是谁?”荆词巴巴地望着面前之人,杨家定是晓得答案的。
“多谢长姐。”
荆词搭动手臂,双腿利落地下车,芳年随后跟上。
十年才归乡,却非为其而来。
来不及细细打量,门外便传来一声。
“大娘子统统尚好,”青女顿了顿,又道:“四娘子,恕奴婢多嘴,大娘子乃您的长姐,今后称呼上还得重视些,免得其他娘子们不乐意。”青女年纪亦同荆词不差高低,做事却极其稳妥。
荆词内心不由嘀咕,够气度啊。
荆词点头,“多谢。”
都说长姐如母,当慈严并进,这长姐谈笑晏晏起来甚是密切,可端倪间却不乏严厉与疏离,叫人难以靠近。
筎院也不例外,此沐浴室入门是一张几案,上头摆着两个秘色瓷瓶,光彩如冰,一看便知是上品。此几案紧挨一扇墙,不细看还觉得这是一间斗室子,实则入内,右转,便能看到一扇榴花图案的长屏风,屏风后又是一屏风,再入内所见的是丰富的古木衣架,浴桶、浴床、烛台一应俱全,无不精美。
方才搀扶荆词的丫环垂首道,“四娘子,奴婢叫青女,是大娘子的丫环。您舟车劳累,奴婢带您到您的院子安息。”
一行许些日,马车终究踏进城门、达到帝都,繁华的长安城。
荆词沉默。
筎院。
杨寿雁未再言语,回身拜别。
杨寿雁一双凤眸盯着荆词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含笑上前搀扶,“一转眼四娘都那么大了,当初离家时不过是五岁的小娃娃。”
薛崇简乃谦谦君子,荆词亦是开朗性子,二人自但是然能处到一块。
杨家乃两朝贵族,世代王谢,上四代杨绍,是隋文帝族兄。此朝,荆词的祖父与武则天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更是加大了杨家的气势。杨府宅子范围一点点扩大,现在占了一坊中的大半地区,偌大的杨府竟包含了二十几座院落,仿佛是一个皇宫的雏形。
“四娘子,请下车。”
放眼面前的长安城,宏巨大气,昌隆光荣。天子脚下,堆积各方俊才,各大朱门世族立于此。
“恭候四娘子回府。”众丫环们施礼,齐声道。
杨寿雁对劲地点头,放开手,神情严厉了几分,“王家比不得杨家,杨家端方甚多,在杨家天然不能像王家那般自在,杨家长幼有序、奖惩清楚,你此后做事要三思而行。”
“奴婢服从。”
杨府几近每座院子都有专门的沐浴室,排水设施杰出,装修安插得宜,保暖而埋没。
荆词回过神,粲然一笑,“薛二郎,来日再见。”一起下来,她与薛崇简已结下友情。
“青女是我身边的丫环,这丫头心细如发、做事利索,现在便赐赉你了。”
这个名字好,筎即竹,乃四君子之一。筎院,音又“如愿”,但愿统统如她所愿。
荆词趴在窗上睁大了眼睛,模样甚是姣美,薛崇简嘴角上扬道:“荆词,我不便多送,就此告别。”到长安就安然了,他的身份不便利和杨府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