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恭敬一礼,“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暗香的汁液淡淡滑入口中,软糯的口感加上馅料的鲜美,刹时让我的味蕾活了过来。
我偏过甚,持续轻声问道,“叔伯,洛伊莱另有甚么更风趣的政策吗?”
我与金娜儿的身形都是一滞,‘公主’当即挺直了脊背,保持着仪态崇高端然的公主形象,而我口中刚好咀嚼到一半的菠萝凤凰球,亦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与她相对而坐,淡淡一笑,替金娜儿摘下了面纱,暗淡的火光下,她的肤色细致白净,乍看上去,剑眉朗目,别有种豪气勃勃之美。
终究,我还是下定决计,瞥了眼眼下的面纱,有道是‘有困难要降服,不用饭的,那都是神仙!’
我悄悄将那小巧的金镶玉竹食盒推到金娜儿面前,“多少吃一点。”想了想,我又仓猝弥补了两个字,“公主。”
我冷静凝睇着他的眼睛,仿佛能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些其他的东西,我眼底渐渐地盛满了泪水:“叔伯,我要你活着!如果……局势果然不如我们料想的那般,叔伯必然带着哥哥分开,我情愿……代替哥哥留下!”我闭上眼眸,哽咽地说道。
我悄悄吞咽了一口口水,腹中亦是饥肠辘辘,我羡慕地望了望叔伯盘中残剩的那半根焦糖色的腊肠和咬了几口的可可色全麦面包,内心挣扎了好久……
金娜儿微微点头,言语轻柔道:“倒也无事,固然要多谢你了。”
我环顾房间四周,一室的装点俱是茶翠绿竹之色,不管是外室的屏风,还是阁房的床榻、衣橱,俱是用龙鳞竹打造而成,配有精美的镂空雕镂,高雅中不失精美。
洛伊莱侍女缓缓将桌上的一盏油灯扑灭,火苗摇摆收回暗淡的光。
叔伯横眉冷对,厉声低语道:“一个女人家,问这些做甚么!”
我以手撑着腮边,眸中闪过一抹滑头,贝齿微微发亮,道:“公主您早些歇着,奴婢到内里去守着。”
侍女微微欠身道,“人鱼公主旅途劳累,还请早些安息,若另有甚么叮咛,请尽管交代给奴婢?”
我无辜地一挑秀眉,被叔伯堵得不敢再多言。
身边的金娜儿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桌边望着油灯的火苗入迷。
宫宴老是烦复得没有绝顶普通,嘉伊太妃、奥斯国王和卡特琳娜王妃以及赛恩政相,他们前后离席,唯独留下那位灌酒如喝水的潘森大将军,独当一面。
金娜儿的眸光顿时有些游移不定,从广袖中探出一只手来,悄悄捏了捏我的掌心。
夜色浓厚,月盘巨大亮光,月光下荷塘寂寂,那一尾尾橘红色的鲤鱼仍旧能瞥见,它们在池水中安闲地游弋,水波如波纹般泛动,倒是分散无声。
“我一介粗人,倒是对这位政相大人不甚体味,不过我曾经听沃尔图先知提起过他,是位博学多才、运筹帷幄的内阁重臣,奥斯国王有这两位能臣帮手,真是如虎添翼。”
金娜儿一愣,随即抬高声音警告道:“公主,我们但是刚到崇高之都,将军交代过,不准您再惹出事端。”
想必金娜儿亦是忍耐了好久,见我先一步吃了,她也不再踌躇,拣一些便利食用的吃食,谨慎绕过面纱,不疾不徐、有礼有节地吃着。
我怔了怔,不由又偷看了两眼潘森大将军,果然是戎装飒爽、虎目含威,倘若如许的人与叔伯对峙上,孰胜孰负岂不显而易见?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有些头痛。
我缓缓放下海棠花象牙酒壶,落座在‘公主’身边,拿起面前备好的银叉,将一颗剔透的海皇血燕窝翡翠饺展转过面纱,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