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海，他们才落了地，一团蓝光就朝她扑来，清泱躲不了，被蓝光按在地上――“雒嫔娘娘，但是你？”那声音软软糯糯，似是童音。手里抱的仿佛恰是短手短脚的孩童。清泱坐起来，拂去脸上的沙子，看着怀里的小孩子，不过五六岁摆布――“谁是雒嫔娘娘？”
干脆也不问了。
清泱不说话。
“不知。”
清泱俄然想到那日蒙面来的女子，她说：“我们很像，但她是不是比我美？”
“走罢。”最后的话仿佛一声绵长的感喟。
“因为人妖殊途。”
第九章别问是劫还是缘
“能不能重聚都难说，更何况你若重聚了他们，他们可愿息事宁人？”
她乖顺地点点头，说：“我晓得。”
“我不是，我叫清泱。”
那人笑了，伸手将她鬓角的头发拂了拂，还是他之前那副清平淡淡的模样――“那一世你叫孟君归，我爱惨了你，今后今后代世寻你。”
“想得倒天真。这四海龙王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若想重聚，谈何轻易！”
“好。”
“宿世我如果不承诺，你还救不救我？”
“……我救不了他，他为了你杀了四海龙王，已经成了魔。”
清泱走之前说：“我是能放下的，就是不晓得他能不能放下。”
“你此生只能与我颀华拜堂。”他也不管清泱口中的“桃兮”是谁，将人裹进怀中，悄悄抚着她，“清泱……谅解我……”他活了几百万年，如许的话还是头一次说。
清泱点头。
“为甚么你爱我？”
教书先生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沈云望。
“另有救呢……”她小声嘀咕。
“不是。”
你甚么呢……你是否会惊骇？还会不会爱我？能不能接管？他这平生都活得高傲肆意，从未曾如此患得患失，也未曾这般在乎别人观点……成了魔，竟然最在乎的倒是面前这小我的设法，竟不是天雷，也不是上古之神。
“清泱……”
“你可记得有一世你叫孟君归？”
“去见弓足上仙。”
“我只晓得现在我不悔。”
清泱便不再担忧。
“河伯的老婆。”
“没有如果。”他过了好久只说了一句。
那人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眉侍弄池边的莲花，不再说话。
“他是佛祖身边的弓足上仙，此生下来源劫的，现在功德美满，已经回了。”
“好。”
池边的人不说话了。
回都回了那便放心呆在山里罢，和俭朴的人结婚，平浅显凡过一辈子也好。
清泱抱紧了他：“我不怕死。”
清泱走返来――“甚么话？”
“去哪儿？”
那人却没走，半晌他说：“我救了你的命，是也不是？”
“那一世你也是妖吗？”
那出尘的人身影顿了，手指捻着莲花瓣，眼神似有些飘。
“可你们明显这么像。”
“一世以后呢？”
“不为甚么，只因为是你。”
然后她被人救了，却没回到胭脂铺，那人将她抱上一辆马车，咕噜噜地驶出了小镇……他们成了亲，但是她却得了病，长卧病榻六年，死时二十四岁。
“你可真的爱他？”
她木木愣愣的，也感觉人家有救的需求，只能讷讷地小声讲：“……我给你银子。”也不是银子，她只要铜钱。
“妖和魔有何辨别？爱上的总归是叫颀华的。”她说，“你是妖是魔都行，我不在乎。”
女子目光清澈，灼灼望着他。
“我若成了魔，你……”
“你服了四王海珠，这一世会活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