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那门半闭着,伯勉悄悄将其推开,走近一步对着屋内问道:“有人吗?”过了半晌,见无人答复,便微提了嗓音,又问了声:“有人吗?”
花蚕听得此言,忽觉一阵娇羞,猛的又烧红了脸。她微微将头垂下,却又心中猎奇,轻声问道:“不知公子是如何获得那兰花的?”
“公子深夜到访,叨教有事吗?”一阵莺吟盈耳,有如黄莺出谷普通,伴着一阵幽兰暗香,竟是从伯勉身后传来。伯勉吃了一惊,忙转头回身,四目焦处,已然僵住。只见一名女子穿戴一身乌黑的轻衫,正立在本身当前,便如晚空中一点繁星,又好似冬夜里一朵白梅,娉婷秀雅,丽质天成。那女子双颊如冰,肤白似雪,细唇又如湖面出现的一朵桃花,殷红淡雅。翦水双瞳在月光中带着丝缕韵柔,直望着本身。一股淡香随风四散而来,这香味轻而入心,淡而灵神,嗅之令人精力一震,正与本身本日在泰和宫中获得那盆兰花之味一模一样。伯勉不经看得呆了。
那女子听得奇特,蛾眉微皱,轻笑一声,道:“令尊?公子谈笑了,小女子乃是个孤女。”
花蚕淡淡一笑,也起家与伯勉同立于画前,道:“此花名为婀栩兰,天底下只要……”言至于此,本已伸出右手食指,但想了想,却又将中指一并伸出,续道:“独一两株。”
伯勉又细心打量了这竹屋一番,见摆布两旁均放着简阁,阁上竹简如山,比拟本身书房,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简阁旁放着一鼎香炉,摆布两幅竹窗上均挂着白布帘子,窗台上也放了兰花,正厅便是一副竹制桌椅,墙上挂着一副书画,画的也是一盆兰花,清墨随性,尤有神韵。那兰花的形状便与本身家中那盆有些类似,只是画中兰花亭亭玉立,傲然怒放,开得恰是光辉。伯勉心下猎奇,便起家走近那副墨兰,细心旁观,见画旁提了“竹墨清兰”四个字,笔走龙蛇,竹飞墨舞,字体遒劲有力,浑然萧洒。落款处提着“西晋弃人赵叔带”伯勉见字为之一震,忙问到:“此乃赵大夫的书画?”那女子听言也缓缓起家,与伯勉同立于画前,看了看画,又看了伯勉,随即问道:“怎得公子识得之位赵大夫?”
伯勉这才豁然,轻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二十年前……想必你也只是婴孩春秋,定不知情。”
那女子淡淡一笑,并不答复他,又回身行至桌旁,悄悄坐下,端起桌上一碗茶来,托入唇边,欣呷一口,这才将茶碗轻放回桌上。
伯勉听言有些以外,‘啊!’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女人但是姓赵?”
花蚕双瞳微动,嘴角翘了翘,浅笑回身,一边往桌旁行去,一边笑道:“花落十次,便修成正果,化为人形。”
现在花蚕一脸微红,略显得有些难堪,随即低眉垂目。也不答复,只是抿嘴悄悄点了点头,幸亏屋中灯光并不算敞亮,伯勉并未发觉。
中秋入傍,明月如镜,已挂东梢,落日却仍未落尽,天涯斑斓有如幻景普通。清风抚松,草木皆舞,寥寥秋叶,冉冉秋风,此景正因美不堪收才是,可惜现在伯勉心无旁骛,只盼快些寻到弧厄,但是天下之大,却不知该上那边去寻。仅凭着些许直觉,往西郊而去。
“哦?”伯勉听言希奇,随口问道:“只开十次?那十次以后呢?”
那女子淡淡一笑,回身在桌上长了盏烛灯,对伯勉言道:“外边风凉,公子请屋里坐。”随即托着那盏烛灯,盈盈入步,进到屋内,用烛灯将墙上四盏油灯一一扑灭,屋内顿时亮堂起来,这才把烛灯吹灭,放于厅中桌上。但见伯勉始终立于门外相望,又浅笑道:“公子,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