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了几个回合后,野狗确认这两具是尸身无疑,因而一口咬住月牙儿的手腕,蓦地往外拖,拖了几次,尸身都纹丝不动。
徒手拾来山上碎石,给月牙儿立起一个石冢后,红袖的纤纤十指早已血迹斑斑,跪在坟前,她恭敬地拜了三拜,慎重赌咒:“月牙儿!你安眠吧!姐姐不死,定当为你报仇雪耻!倘如有来世,我们再续此生姐妹情!”
夜里的西凉山,四周鬼火忽闪,鬼影绰绰,比白日更加阴沉可骇,倩柔提着一只灯笼,深一脚浅一脚游走在山路上,好不轻易花了十两银子才探听到,那两具尸身被扔在了北侧的灰坑里,因而她便趁着彻夜不当班,马不断蹄赶来,只为寻觅尸身。
没人晓得红袖竟然在西凉山死而复活,而恭王府内,苦苦等待的雍楚淮,终究比及了纪承枫带回的动静,本来她并没有被赐火焚之刑,而是被弃尸于西凉山中。
一纸休书将王氏吓得面色惨白,不敢再多话,只得眼睁睁看着丈夫,毅但是去,眼角顿时滑下一行清泪。
“主子,别难过了!把稳伤到腹中小主,我们归去吧!”侍女月秋,扶着王氏轻声安慰。
既然已经晓得处所,那就事不宜迟,他当即调集了几个亲信侍从,筹办趁夜前去西凉山,寻回红袖尸身。
风雨中,浑身透湿的红袖俄然坐立起来,雨水让她逐步规复了认识,茫然看着四周统统,脑中一片浑沌,这是那里?本身这是如何了?对了,皇上!太后!毒酒!我不是被赐死了吗?这又是那里?莫非是阿鼻天国?
不一会儿,另一行人呈现在她视野当中,借着这些人手中火把,倩柔认出,为首者恰是恭亲王雍楚淮,她内心一惊,暗想:王爷半夜来此做甚?莫非他也是为尸身而来?遐想此前宫中各种传闻,倩柔暗想,那具被月牙儿称为姐姐的尸身,莫非是皇后叶霂云?若果然如此,那皇后究竟因何罪下狱赐死?皇室为何又秘而不宣?那传世龙凤佩又为安在叶家手里?住在栖凤阁的那位现在又是何人?太多疑问如波浪般翻卷而来,倩柔底子理不出眉目。
本身为何没有死?她不晓得!可月牙儿为何会死?她清楚!这孩子身上累累伤痕足以申明统统,她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红袖乃至都能设想出,那些人是如何虐待毒打这不幸的孩子,皇上啊皇上!你就如此恨我吗?将对我的恨,施加到另一个无辜人的身上,你还是人吗?
雍楚淮停下脚步,背着身冷冷道:“不消你管!”
拭去脸上泪痕,王氏一脸幽怨地回身,叮咛月秋:“王爷出府之事,牢记不成奉告任何人,找个靠得住的主子,留在这儿,给王爷等门!”
“月牙儿……月牙儿……你如何了?你如何会在这儿?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红袖一边叫唤一边拍打着月牙儿的脸庞,她生硬的肌肤,比那雨水更加冰冷。
红袖一声声呼喊,一声声抱愧,月牙儿是再也听不到了,可红袖心中的肝火正在熊熊燃烧。
“王爷当今还是戴罪之身,没有诏令,您不能出府!”
“天呐!谁来奉告我,这究竟是如何回事?”红袖悲忿不已,抱着月牙儿的尸身仰天长啸起来,脸上滑落的水,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人说,风雨过后总能见到残暴彩虹,红袖也瞥见了,在雨过晴和,得见天涯那抹长虹后,她终究明白,本身没有死,而月牙儿是真死了。
西凉山灰坑里,白骨堆积如山,除了风雨残虐之声,就是异化在内的冤魂哀鸣,红袖和月牙儿的身躯,被丢弃在累累枯骨之上,一只饥饿的野狗,不顾暴风暴雨,正在她俩身边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