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又如何,若无本宫凤印盖在那赐封的圣旨上,她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我不得已重新展开眼睛,眼底浑浊不清,心口在痛,我的声音沙哑得如同将死的老妇。
四年前。
“阿姐已是大策的王后,即便小妹进宫也断不敢撼动阿姐分毫,可阿姐为何独容不下小妹呢?”沈秀荷见动之以情不管用,便开端晓之以理,“阿姐,本日若不是小妹,也会有别的女人得陛下宠嬖,陛下早已不复当年与你许下信誉的阿谁西林王,还请阿姐顾念大局,莫因小妹而失了陛下最后的耐烦。”
“娘娘。”红莲仓促忙忙跑出去,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榻边,一副委曲得不得了的模样,红着眼眶,“娘娘,他们说,本日陛下把二蜜斯接进宫了。”
沈秀荷走了。
如四年前普通的风韵绰约,意气风发。矗立的玉冠,绣着精美龙纹的暗蓝色长袍,现在他再也不是阿谁任谁都能够刁难的西林王了。我含笑着,“红莲,我看到李熠了。”
四年的豪情,现在竟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虞家见势背叛,纷繁卖她几分薄面,逼我交出凤印,好让她正大光亮地入主環宫。
“对,就是在怪你。”我现在的声音听起来竟是非常狰狞,连我本身都讨厌得不可。只是面前的人让我更加恶心。“你如果想在本宫这里装个不幸,博个怜悯,觉得本宫就会心软将凤印交给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我固然一无统统,但是朝凰,我李熠向你发誓,他日我定以大策金宫玉瓦衬你,毫不会叫你吃半分苦头。你会是我独一的妻……”
我叫沈朝凰,江城沈氏一族嫡女。十二岁学成下山,便熟谙了他,当时,他还只是大策先皇身边最不得宠的西林王。
李熠坐在床榻边上,动也不动,再无昔日那般悉心。我身子弱得紧,想要坐起来都极费工夫,斜斜地靠在床榻边上,看着心底的爱人,“何时来的?怎也不唤醒我。”
睁了睁眼睛,看了看红莲,我渐渐又将眼眸轻垂下。
“让你的陛下来见我,我自会把凤印,还给他。”我用沙哑如恶妇的声音如是说,放开了她的下巴,然后转过身去,再不睬会她在我床榻前做些甚么。
内心愈发苦涩,“你们,当真想要本宫的凤印吗?”
四年,我当真是信了他的大话,觉得他一心付在雄图霸业之上,是想要还我金宫玉瓦的承诺。我跪求爹爹和外祖父帮他,跪得磨破了腿,终是求得他们互助于他。这一起走来披荆斩棘斩除异己,使他这一个当年最不受正视的西林王,坐上了王位。
恍忽间醒来,泪晕湿了枕边一片。
大策高低,独我敢直呼他的名。
她来了。
李熠,你毕竟是负了我。
这些人的算盘倒是打得好,现在搀扶这一名身怀有孕的沈家庶女上位,夺我凤印,占我環宫,倒比帮手我这位万年不得宠的王后,更是夺目。
沈秀荷的神采愈显得有些发白,她瞳孔深处那深藏的野心在蠢蠢欲动。可她绝对是个顶聪明的人,攀上了我的手,“阿姐说的是那里的话。”
他不再那么和顺地答我,朝凰,我喜好看你的睡颜。
虞战本是我娘亲母家兄弟的儿子,昔日虞家因我而互助李熠夺得王位受及恩赐,现在李熠独却与我异母庶妹勾搭到了一起,太后亲下旨以养病的名义,将我送到了王宫外的离宫囚禁。现在她弄出了身孕,李熠也乐得将她接入宫中。
我又是昏昏沉沉的,红莲哭倒在病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