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本来如乱绪一样的事件全数接连在一起,竟让摇欢模糊嗅到了一丝诡计的味道。
寻川迟疑着正欲构造言语扼要地和她提提他和这国师的过往,话还未出口,肩膀上就落下了一只手,悄悄地拍了拍他:“我不会笑话你的,我只会帮你去欺负返来。”
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垂垂眯起眼。眼底的工夫鸷狠厉,如同暗夜冬眠的魔兽,森森冷冷。
有生之年听到帝君这么直白的情话,摇欢有些吃惊。
如许的水柱冲下皇宫,冲不坏国师,却能冲坏底动手无寸铁的凡人。
摇欢“哦”了一声,有些懵。
已近凛冬,天光阴突变短。来此地时夜色已至,一片乌黑。
她不敢让帝君再抱着了,她蹦下地,拉着帝君左摆布右上高低下细心看了一遍,确认帝君没有哪伤着,也没被水淹了脑袋,才松了口气。
猝不及防被剖明,寻川怔了一下。
国师就是元丰真人这事明显需求尽快奉告雾镜和余香,另有被茴离带走的神行草,每一件事都催促着她快快解缆去岭山。
“不是你了解的口渴。”寻川慢条斯理地放下杯盏,目光清澈地谛视着她。
她之前随性地住过毫无装潢的山洞,那是因为她穷啊……
摇欢本来是存了调戏帝君的心机,但他那么当真共同,她反而不太适应。
她当真是如她说的那样想的。
唯有星辉为伴。
然后她就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恭迎帝君入内。
“坐着我来。”他面色惺忪,似刚回过神。松开摇欢后,几步迈到桌前,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当下,寻川手中结印,皆数化去冲向空中的暗河水。
她仿佛……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一步一步迈入设好的圈套里。
知她此时定是对这山庄更感兴趣,也没直接抱她回房,就在这高阁处逗留了下来。
擦净的伤口透暴露来,并不纯真是扯去拘魂铃在她脚腕上留下的扯伤,更有国师手心结下毁置法阵带去的灼伤,不然这么点小伤口,摇欢也不会这么疼痛难忍。
他指尖凝集起金辉,那金辉飞入空中,化作盏盏孔明灯,摇摇摆晃着飘向高空。那灯火之下,整片山庄尽入视线。
她这幅严峻的模样倒是引得寻川忍不住笑起来:“不风俗?”
不料,后者却格外当真地答复:“水能解渴。”
看她饮下,目光里犹带几分渴意,寻川又倒了几杯,直喂到她推开杯子不想喝了,他才就着这盏杯渐渐抿了一口。
摇欢点头应好,跟着帝君进屋时,一拍脑袋,大惊失容地问道:“拘魂铃没能抢返来?”
寻川被她吓了一跳。
屋檐上的彩雕似重新上了光鲜的色,镶嵌的金粉被烛火映照着,时不时闪闪发亮。分裂的朱红大柱,裂开的朱漆纷然崩溃碎成粉末,暴露本来的色彩。
摇欢睁圆了眼,解释:“我……我去倒茶。”不瞎跑。
现在住过富丽宽广的上好堆栈,吃过甘旨留香的好菜,再住这类破屋子,她内心有一丢丢,也就那么一丢丢的……不甘心。
摇欢有些娇羞地低下头,想着等会索个吻也不是甚么难事了,正想入非非。
寻川抬眼,眼里含笑,问道:“你要如何欺负返来?你打不过他。”
本来还在贰心头缭绕着的挥散不去的那些暗淡情感,顷刻间便如过眼烟云,被她一袖拂去,一干二净。
寻川并未带着摇欢回堆栈,他不知这燕京的暗处暗藏着多少他不成预知的危急,干脆带她瞬行去了一处离燕京不远的荒弃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