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欢:“……”
这还叫没说甚么?
摇欢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抱在怀里半天的野山参,又看了看垂垂走远的帝君,最后还是一咬牙一顿脚老诚恳实地把野山参递给雾镜,千丁宁万叮嘱让她看牢了,等她抓了野鸡返来炖着吃,这才跟着帝君往院外走去。
摇欢忍不住摇了摇尾巴:“那边会有讲故事的平话先生吗?”
见她看远方看得目不转睛,微勾了勾唇,问道:“摇欢想不想去内里看看?”
摇欢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以往不是没来过这里,只是这里登高远眺能瞥见的仍旧是一座又一座的山头。
劈面被泼了一盆脏水,帝君的眸色渐深,他面无神采地把目光从义愤填膺的雾镜身上落到摇欢的身上,眼神里带了那么一丝扣问。
她横眉竖目,非常果断地迎上帝君有些莫测的目光,怒道:“枉小妖敬你是四海帝君,常日里唯你马首是瞻。岂料,你竟然是如许的帝君!”
这山顶又没有被她吓得瑟瑟颤栗的花草精,她来了几次就嫌无趣。
地盘公前脚刚走,后脚雾镜就拉着摇欢肝火冲冲地迎了上来。
帝君皱眉,明显不信能让常日里见到他就颤抖的雾镜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到他面前指着骂的只是这一句话。
他指尖在眉间轻点了几下,那股郁气微散,这才缓了语气:“你跟我来。”
他用双手托着摇欢的腰,把她抱到树枝上坐着。
它受帝君滋养,此时能发觉到帝君的表情不好,未免再被一根手指头碾回土里,它很自发地闭上了嘴。
她记性大,走过来帮衬着拈花惹草,早已忘了磕疼的额头。她抬头望着帝君,一双乌黑乌亮的眼睛水灵灵的,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帝君你快教我这招。”
摇欢咬动手指摇点头,一脸的无辜。
若不是他本身就是封印的一部分,怕是陨落也无人会晓得。
这是一个临着绝壁峭壁的山坡,全部山坡上只要一棵光秃秃的树顶风而立。四周是低矮的草丛,草叶如同波浪翻卷,一丛一丛,连缀到绝顶。
他忍不住抬手,悄悄地摩挲了下她的头发,微不成听的声音字字落在她的耳里。
地盘公坐在帝君的院子里,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安闲。他摩挲着瓷玉杯盏细滑的杯身,声音衰老而降落:“老身寿元将近。”
摇欢的尾巴一竖,炸毛:“你还没有腿呢!”
错哪了?不晓得……
她眸子子四下滴溜着,就是不敢对上帝君的视野:“真的呀,我就说了帝君不教我穿衣服……”
啊……真是难以开口。
帝君一皱眉,摇欢就心慌。
不晓得走了多久,帝君终究停下来。
摇欢摇点头,咬动手指,含混地答复:“我只说了帝君不教……”
摇欢眼冒金光:“镇上有花草妖精陪我玩吗?我还能不能吃到野山参炖野山鸡?”
帝君俯下身,从摇欢的手内心抽出被她攥得皱皱的袖口,手指悄悄一拂,那一团乱糟糟皱巴巴立即被抚平毫无陈迹。
她这副皮相生得都雅,泫然欲泣的模样显得楚楚不幸,她再摇了摇身后的尾巴,像极了从话本里钻出来的山间精魅。
雾镜一怒之下拉着摇欢来找帝君要说法,满腔熊熊燃烧的肝火和不平在看到帝君后,“嗖”的一下消逝了一半。
摇欢刚往前迈出一步,她脚边的枝桠似怕绊着她一样,退向两边。摇欢别致,便用心东踩一下西踩一下,一起蹦跳着走到帝君的身前。
帝君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尚且温热的茶水,见状,把茶杯一放,起家走到了摇欢的面前:“你又瞎扯了甚么惊天动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