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儿一听,五官都扭成了一团:“如何三不五时就要去烧香?那群和尚是有口福了,可累死了何姐姐。”
阿缭也说:“真的是户好人家呀。想先前也有媒婆上门给我说亲来着,净是做买卖的,仿佛市鱼家的女儿就非得配个卖马家的儿子普通。”
李苦儿感觉他们个个没有知己,也不想想这么个大雪天何姐姐要出去给和尚做斋饭是多辛苦的事。她要跟着去,帮点儿忙也好,却被何未染直言回绝了:“山上更冷,你就莫要跟着了,患上风寒但是件费事事,还是早早归去吧。”
阿葵甚是主动自发,踩上小板凳便去碗柜取碗。李苦儿可不是她如许没心没肺的,问何未染道:“何姐姐,如何了?”
何未染垂眸看着她,抬手,顺着李苦儿的脸颊轻抚,道:“罢了,反正不过是去见一面,到时再推拒也来的及。记得可别再如本日这般口舌木讷,要不然啊,你稀里胡涂上了花轿,叫我找谁哭去才好?”
“或许今后能中个状元都说不准呢!苦儿你便是状元夫人了!”小曲拊掌道。
何未染看向她,眸光难以捉摸:“晚些吧,晚些再与你说,先用饭。”
李苦儿探头看何未染那儿,却见她站在灶前拿着勺子搅着汤,思路却似是飘远了,面上还隐有苦闷之色。
小曲翻了个白眼,问李苦儿是不是傻。阿缭也别扭着推委,说本身又不能识文断字,读书人家或许看不上她。
两人步出院门,将风雪关在门外。梅花站在灶房门口,对何未染道:“你快来,本日教我煮萝卜汤可好。”
阿葵抱着一捧洗得白白净净的大萝卜等在门口,小脸冻得红红的,见了她们裹着同一件披风返来,便蹦跳着进了院子,叫道:“来啦来啦,萝卜汤萝卜汤!”
阿竹想了想,说:“实在虽住一条街上,但我与他们家的人倒不大熟悉,一家子读四书五经的,总有些文人的架子。但你们晓得,我家那男人也是墨客一个,虽一向没考出个花样来,但与戚家二郎曾是同窗。那三兄弟呀,个顶个的翩翩公子,都是鼎鼎会读书的,特别是大郎戚从书,至今还是他们先生口中最对劲的弟子,三十岁不到便中了举人,前两年进京赶考又中了进士,传闻是进翰林院了,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再看戚家三郎,年纪悄悄能考上个秀才,想来今后也是前程无量的吧。”
阿竹挥动手:“没事没事,我嫁来嫁去还不是嫁在隔壁人家,常日也是娘家婆家两端窜的。你们到我娘家去做客,我公婆也说不了甚么。”
李苦儿见她对峙,没法,也只得同意。何未染乘着王府的马车走了,李苦儿叹着气,正筹办回身回家,却被小曲、阿竹和阿缭叫住了。
“实在那戚秀才……我是识得的。”阿竹掩着嘴笑了笑,持续道:“与我们家住一条街上。”
李苦儿非常不解,但也不能多问,便诚恳带阿葵回屋,点起火炭烘暖她冰冷的小手。
李苦儿抿着嘴笑,扑进何未染的怀里撒娇:“我才不是这么蠢的呢。”
“啊?不好吧……阿竹都嫁人了,带姐妹回家,公婆不会介怀么?”
真是甚么?还不及出口,原在门外偷听的几个丫头跑了出去,兴冲冲道:“苦儿要说亲啦?!还是个秀才呢,成心机成心机!”倒像是幸灾乐祸的干劲。
李苦儿非常附和这做法,心想若只是对一个秀才,哪有说他不过的事理?
早晨,何未染跟着李苦儿回了家。天下起了雪,零散的雪子,被风刮着打在人脸上,有模糊的刺痛。想来不消半个时候,就会下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