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她已经病成那般模样,当他劝她,让她向云惊鸿低头服软,她却闭上眼,将头别在一边不再看他,直到他分开。
直到内里传来侍卫盔甲摩擦的声音,以及狼籍的脚步声,另有寺人尖着嗓子大声呼喊,“护驾,护驾,有刺客!”
云惊鸿的眼眸安静无波,乌黑如同无底的深渊,仿佛要将六合万物吞噬,唇角扯起一抹笑,却令陆扬不安,“放了她?我说过,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飞霜阁里!”
“惊鸿,你也爱上她了!”半晌,陆扬展开了眼,渐渐吐出了几个字,视野却直勾勾盯着云惊鸿的眼睛,语气中没有摸索,而是彻完整底的必定。
当他看到陆扬担忧却仿佛带着一丝摆脱的神采时,他便有了不祥的预感,能拨动陆扬心弦的人,只怕只要飞霜阁那位了。
“云惊鸿,朕让你卖力祭祖事件,你却连个刺客都防不住,真是……真是蠢货!”天子衣衫不整,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盏往云惊鸿身上砸去,刹时,一丝鲜血自云惊鸿额头流下,沿着他的鬓角,一滴一滴湛入衣衫里。
陆扬浅笑不语,目送着云惊鸿出了门,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惊鸿,你还看不清本身的心吗?现在你对漪澜,只怕恩典大过爱情,而对慕容霜,才是彻完整底爱上了,却因为不敢面对,只得折磨她,看着她痛,你也跟着痛,还得一遍一遍奉告本身,你没有爱上她!”
这一句话,仿若千斤巨石砸入云惊鸿心湖中心,翻天覆地的波浪囊括了他统统的思路,耳边只要陆扬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
云惊鸿赶到时,刺客刚好被捆绑着送到惊魂不决的天子面前,而兰妃固然伤势不会伤及性命,可她倒是吃惊过分,昏倒了畴昔。
云惊鸿靠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看着陆扬恍忽的神情,半晌,突破了死普通的沉寂,“你爱上她了!”
公然,陆扬奉告他,十天前,也就是他们方才离府的那一晚,慕容霜带着如烟,用困药迷倒了守夜的侍卫,用如烟的令牌连夜出了城。
“你也爱上她了!”
陆扬的思路被云惊鸿突如其来的话打断,感喟一声,闭上了眼睛,阻断云惊鸿统统的窥视,“现在说这些另有甚么用吗?惊鸿,既然她走了,漪澜的毒也解了,不如,就当你从未碰到她好不好?放她一条活路吧。”
!!
“你也爱上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已经暗了下来,本来逐步转暖的气候又刮起了大风,暴风肆无顾忌在帝陵上空吼怒回旋,屋上的明黄大旗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廊檐下昏黄阴暗的灯笼被风刹时打灭,帝陵堕入了阴沉的黑暗中。
云惊鸿却不为所动,更没有伸手擦拭脸上的血迹,再次叩首说道,“臣无能,任凭皇上惩罚。”
眼看着刺客的剑要扎进天子心口,关头时候,被吓得瑟瑟颤栗的兰妃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伸开双臂挡在了天子身前,被剑刺中了肩头。
“陆扬,我发过誓,我此生只能爱漪澜一人!”云惊鸿快步往屋外走去,在推开门的顷刻,转头看着陆扬说道,语气带着些许倔强。
此时的云惊鸿,手里方才端起一盏滚烫的茶,闻言,身躯微微颤抖,茶水四溢,自他指缝间活动,滴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的手心,尽是疼痛。
陆扬嘴角扯过一抹苦笑,眼中仿佛又带着些许道不清的情素,“我也未曾想到,那日我去看她,她已是瘦骨嶙峋,连手也抬不起来,我觉得,她顿时就要死了。”
陆扬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脑筋里翻江倒海,现在,他竟然也看不透云惊鸿了,自从碰到慕容霜,统统都变了,不但是他,云惊鸿也变了,如烟也变了,就连漪澜,仿佛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