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的修仙之人寿数有一千岁,她现在出来了,却已是风烛残年,寿元将近。
南楼月在秦家给她设的监狱里待了八百多年,一身红色纱衣也就穿了八百多年。北风中她只着薄纱的身影分外薄弱,抬脚踢起一小簇雪,歪头看着秦骆笑。
秦骆踌躇,待下好决计给她下跪叩首时,南楼月却摆手禁止。
他具有极品灵根的好资质,放在哪个门派都会遭到正视,但是在秦家,就必定了要被轻视和藏匿。
秦骆瞥见她眸中仿佛闪着泪光,不由一怔,“你哭了?为甚么?”
“好孩子。”她说。
“秦家没人教你,我教你。我南楼月平生第一次收徒,你小子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吧。”
当好人真难啊,竟没有一些伪善的恶人活得萧洒安闲。
秦骆的目光在这两人间扫了扫,眉头先是一皱,随即舒缓开来,轻飘飘说了一句:“也就二三十个。”
正道修士之间相互残杀的还少么?
秦长渊眉毛倒竖,厉声说道:“孽障!你私放妖女已是大罪,现在是在做甚么,还不过来!”
南楼月一愣,正坐起来,笑眯眯道:“罪恶罪恶,当我刚才没说好了。”
诛杀她的那一战,统统人都觉得她死了,哪想到倒是被秦长渊关进生不如死的囚牢中。
秦长渊抨击她当年对他的热诚,让她的余生都在孤寂中度过。
她无所谓,因为现在的她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了。
她是人们口中的妖女,杀了无数的正道修士,可她没有伤害他。
秦骆点头道:“我不要紧,你快逃吧。”
南楼月靠着秦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扶我站起来。”
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上,两小我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冷,南楼月目视火线,轻启朱唇,缓缓说道:“你做我门徒吧。”
“不像好人?”南楼月在雪上蹦跳着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与少年对视:“你感觉好人能够直接看出来?真是陋劣的孩子。”
南楼月对秦骆勾勾小指头,双臂一伸环抱住秦骆的脖颈,把红唇送了畴昔。
何其好笑。
秦骆冷酷地说道:“秦家没人教我修仙法门,是我本身揣摩的。”
那该多恶心。
“你这孩子长得好,心也好,只可惜你姓秦。”她笑,“不然我倒会考虑一下老牛吃嫩草,勉强收了你当我男宠中的一个。”
冰冷的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少年白玉般的小脸上,他的眼神坚固,面庞沉寂,握着拳头很笃定地说道:“我感觉你不像好人。”
寿元将至,本来是这类感受。一点点地体验着生命的流失,被关在塔里之前的一百多年事月在脑中一幕幕闪现,仿佛隔世。
“秦长渊,这八百多年你过得很萧洒吧,老婆娶了几个?生了几个崽子?”
“你多少岁了?”她问。
“算了!正道的收徒才让人叩首,我这里没阿谁臭端方,等我身后你每年给我上柱香就行。”
“妖女都是无情偶然的,又如何会哭?真好笑。”南楼月伸出葱白玉指在秦骆的面前晃了晃,“我曾发誓杀掉天下统统伪善之人,堂堂正正做个大恶之人,我这手上啊满是你们正道修士的鲜血。”
她念叨着往雪地上一坐,头低垂着,仿佛失了力量。秦骆碰了碰她的手臂,冰冷非常。
他的声音在呼呼的风声下听起来不甚清楚,“你,不冷么?”
南楼月的天赋之名早已响彻大陆,百岁之年就已半步元婴,这个记录至今无人突破。正道统统修士无不可惜她挑选了成为魔修,走上了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