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然不会说仇池四周早就遍及眼线,从王五郎的步队原地逗留一夜时,秦忠志就已经对他们起了狐疑。
檀道济见状,叹了口气点头道:“看来七皇子并没有思虑清楚,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刘义季没想到,檀道济的顾虑竟不是檀家的结局如何,而是檀家扶上去的,会不会是一称呼职的天子?
七皇子谨慎翼翼地卷起秘诏裹在怀中,“走吧,不管成果如何,我都该去面见檀将军。”
檀道济深深叹了口气,接过圣旨,“也罢,是好是坏,总要落个成果。”
更加出乎他料想的是,皇上和七皇子最后的倚仗,竟是檀道济能带兵平叛。
还不待两人答他,门口就响起了拍门声。
七皇子则是满脸的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称帝,不然也不会自抑多年。此时突如其来的圣旨,让他忧心皇兄安危之余,又非常思疑本身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一朝之主。
如果放在之前,此事檀道济当仁不让,可现在一番流亡后,幺子惨死,独女现在还在他国与仇敌周旋,檀道济一年近半百之人,斗志也垂垂消磨了下去。
不得不说,刘义隆此次是谋算得深远。先是为檀家正名,随后又以异姓王撤销檀家“兔死狗烹”的顾虑。只可惜他不晓得,檀道济的顾虑远不止这些。
谢贵妃一听这话便慌了,“你们将本宫女儿如何了?!”
固然他的确是为了皇兄的帝位安定,决计自抑多年。可即便是他没有故作闲散,他就真的能做一名勤政的明君吗?
刘义季开口道:“皇兄已为檀家正名,那些泼在大将军身上的脏污已经洗清了。”
秦忠志面色稳定,不慌不忙地答道:“谢贵妃莫急,公主身份特别。外臣将她带入楼中也是为了更好地庇护她。谢郎君此时也陪在公主身侧顾问,并无不当。”
刘义季见状又要跪,檀道济忙拦住他,叹了口气道:“瞧七皇子这模样,此前的传言怕是真的了……这圣旨……”
王五郎叹了口气,“看来秦相早就算到了本日。”
房中四人此时各有苦衷,最轻松的约莫是袁郎君,见王五郎与七皇子都沉默不语,而谢贵妃又只顾着哭,便主动开口扣问:“此时该如何是好?”
刘义季也晓得,皇室欠檀家很多,如果此事另有别的挑选,他也不肯再逼迫这位老将军。
秦忠志也没进屋,只向内里扫了一眼便作揖道:“几位该叙的话也都说得差未几了吧?若无他事,还请随鄙人往满翠楼走一趟。谢郎君和小公主已在楼中等待几位了。”
王五郎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生长到现在境地。
秦忠志故作奥秘道,“也不过是猜想。”
刘义季坦诚道:“皇兄虽给了我秘诏,却无兵符。京中禁军三万,除非有湖陆军互助,不然光靠石头城的驻军则远不敌禁军。而湖陆军向来以您马首是瞻,还请大将军助我。事成以后,我定如皇兄秘诏所言,封檀家为异姓王,将青州设为檀家的属地!”
入到楼内,公然如秦忠志所说,不但檀道济在,行者楼的行者们也都在。公主年纪小,也不知局势严峻,正躺在谢惠连怀里睡的苦涩,倒是不认生。
檀道济侧开身,先将刘义季扶起,然后看向刘义季手里的圣旨,却迟迟不肯接过。
谢贵妃明显不信,急着就要出门道:“本宫要见公主!”
哀痛之下,檀道济手都抖了起来……
檀道济将手中的秘诏谨慎卷好,捧还给刘义季,“所谓皇位,并不但是这一纸圣旨,另有无数的将士要为此捐躯,他们的性命您可有胆量接受?便是您顺利即位,朝中诸事繁多,对皇上来讲最不起眼的小事,都有能够是百姓天塌下来的大事。您闲散惯了,可有才气撑得起一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