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仿佛悄悄唔了一声。
在伴随洛宁慕去了一趟含章殿又趁便跟了一次栖芳殿以后,翠星大要上还是一片安静,但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了。
实在,说是病了,但就羲和宫服侍的宫人们来看,长公主殿下洛宁慕的病看起来也不如何严峻,只是精力差了些,看着恹恹的,吃出来的少了点,睡得也不太好。
直到服侍了洛宁慕睡下以后,反倒是酥月来找翠星说话了。
听到这最后一条,病中的洛宁慕非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王上说,这些不过都是些南疆的小玩意儿,能博长公主殿下一笑便可,别的此次还带了一匹汗血宝驹进献给殿下,只是入宫多有不便,殿下如果有兴趣,可由王上带去一观。”
栖芳殿那边来的是掬水,掬水倒是细心,不但将太妃的话与东西送到,还细细问了几句洛宁慕的病况,还特特到病床前请了安,陪说了几句话。照翠星来看,阿谁掬水虽低着头,眼睛却一向往洛宁慕的脸上瞟,看起来像是在当真察看洛宁慕的神采。
幕帘重重,窗扇也开得未几,进入殿内只闻见一股沉沉的药气,放眼之处皆是暗的。栖芳殿的大宫女掬水在前面带路,但翠星死力睁大眼睛,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大抵看出床帘垂着,只开了半条缝,床上模糊躺了小我,多余的便看不清了。回禀了洛宁慕的几句话以后,床上的人动了动,开口了。
要换成是酥月……
晓得了。
但是可惜的是,酥月并不晓得,在内殿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长公主殿下洛宁慕,压根就没有把甚么南疆王放在心上,用晚膳的时候听酥月回禀这些之时,她的思路就早已飘到不知多远去了,而躺下安息以后,更是莫名烦躁。
翠星略想了想,回道:“身子倒没甚么太多不适,只是精力差了些,用膳用得未几,也不爱走动。”
“我想出去逛逛。”
先送她这么一大堆礼品,又把约见的借口找好了:人家不是想约你,只是有匹宝马想带你去见地见地。
“不必了。”长公主殿下洛宁慕挥了挥小手,冠冕堂皇拿出一堆现成的来由来,“本公主身材不适,实在不宜外出,再说,本公主不善骑马,要甚么宝驹也是暴殄天物。更何况,阿谁甚么汗血宝驹既然只要一匹,该当进献给皇上才是。”
但是即便未能列席盛宴,羲和宫内的酥月还是外出探听到了满满一箩筐的动静。比如那位南疆王漠凌深目鹰鼻,身材高大,比中原男人要俊美多了,再比如南疆王漠凌辞吐不凡见地颇广,很得皇上的赏识,还比如南疆王漠凌在言谈当中对长公主殿下洛宁慕诸多夸奖,仿佛敬慕其好久……
她洛宁慕一又不是倾国倾城随便笑一笑就能引发两国争端,或是甚么身带异香的绝世美人,二又没做出过甚么惊世骇俗帮手君王挽救百姓的大功劳,她不过就是个投了个好胎是个公主,与其他的公主也没甚么两样,整天不是揣摩着穿衣打扮就是吃吃喝喝,阿谁漠凌倒是从那里敬慕去?
羲和宫的大宫女翠星是自小就在长公主殿下洛宁慕身边奉侍的,对洛宁慕之事亦是体味得最多最深的,就算另有个一样的酥月,但酥月的性子却不如她这般,在对待很多题目之时也就不如她深了。
翠星有点头疼地想,估摸着这件古怪之事酥月还是不知情的,如果晓得,只怕一进宫门就冲过来找她狠狠哭诉一番了。
毕竟再过几日,那位传说中威武多才的南疆王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