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面貌不似王爷,可那份居高的傲气却担当了实足,这父子二人对视而坐,单目光就没一个愿让步半步的。
日落朝霞淡去,一弯雾月跃上天空,天气深暗下来,月光更加的敞亮温和,繁星坠满苍穹夜幕,收回一闪一闪的光芒。
“不信拉倒,我去棺材铺先预定一副上好金丝楠木的,免获得当时措手不及,再没了好质料”秦穆戎嘴里没一句恭敬之言,气的庄亲王爷指他骂道:“你就盼着老子死好秉承这个爵位,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老子就是不死,就是不死,你休想得逞”
小轿中间侍立一名公公,见秦穆戎和叶云水双双而至,立顿时前施礼,倒是明启帝跟前的王公公,“圣上惦记王爷身子,特命老奴伴随董太医到此为王爷诊病。”
小卓子这方叩首跪求,庄亲王爷在床上痛斥:“你倒了它,谁知本王喝没喝?断念眼儿的东西”
“恕卑职不得依从,如若世子爷与世子妃并无他事,卑职还要回宫给皇上复命”董太医言毕便侧身拜别,实在的把叶云水的面子驳了,这倒让她迷惑不已,只道这老头甚么弊端?
“把这破药碗端走,那老混蛋给本王开的甚么药方?苦胆都吐出来了”
秦穆戎倒是豁然,“甭理睬这老匹夫,我们出来。”不让叶云水亲身为王爷诊治一番,贰心中没底。
“王爷可饶了主子吧,您如若不吃药,转头被董太医晓得了,定会治主子的罪,良药苦口,王爷还是喝了吧”小卓子年不过十二三岁,长的瘦肥大小,心眼儿实诚,全不像宫内那群世故的寺人,平常寺人派差出宫乃是抢破头的功德,可这服侍庄亲王爷的差事却无人愿来,谁不知这老头的火爆脾气?服侍病人就罢了,如若说上两句不对心机的再掉了脑袋、丢了小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叶云水偷偷打量了一番庄亲王爷,不过一日之隔,他的神采略显暗淡,双颊陷落些许,眼窝泛黑,嘴唇带紫,单观面相来看的确是病的不轻。
秦穆戎涓滴不睬,只瞧着叶云水,叶云水撇了撇嘴,也不背着庄亲王爷,“王爷的病症比妾身想的严峻,不但心悸之症已有恶化之兆,连带着年青时行武交战时的隐疾也闪现出来。”
小卓子很有些拿不准,转头看了看庄亲王爷,却见庄亲王爷黑着一张脸只得缩缩脖子又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头,他才躬身赔个罪,下去拿药方了。
秦穆戎客气的点了头,“……有劳公公了”
叶云水抱怨的看了他一眼,庄亲王爷气的神采通红,就像红辣椒似的,叶云水上前坐在床边,用手搭了一下庄亲王爷的脉,再瞧王爷手臂上透暴露来的青筋,她拧了眉头。
男女大防,庄亲王爷不肯也不为过,叶云水扭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阔步过来,一把撩起庄亲王爷的被子,庄亲王爷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又被秦穆戎摁在床上,“冲动甚么?不过是瞧瞧你的病”
“王爷,妾身得瞧瞧您的腿。”叶云水正色言道,却让庄亲王爷脸上的难堪闪动不宁,“瞧个病罢了,还要看甚么腿?”
二人进门,劈面正赶上为王爷诊病的董太医。
董太医本是对庄亲王爷病情面露焦炙之色,昂首见叶云水随秦穆戎一同而来,不免想到这位深得太后宠嬖的世子妃乃是涅梁城内哄传的女神医,只是他向来对此说法非常不屑。
一个十六岁的女子纵使懂些医术也不过外相,传授女眷夫人们寥寥保养之术就被吹嘘成神医之名实在过分儿戏,本日在如此场合相见,自是深知她也是为王爷诊病而来,心中更加不悦,不免脸上透暴露几分不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