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怡只得跟着进了内屋。
“哟,这是唱堂会呢这么热烈?”人还没看到,声音已经先到了,是大伯家的三堂姐徐芙蓉。
徐秋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摸了摸小九的寿桃头:“好好好,你也是人小理不小。”
八岁的徐秋怡已经很有张氏的慈母风采,瞥见瘦得皮包骨的小九,忍不住垂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张口想要说几句安抚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但是,自从徐向晚高烧醒来以后脑筋里的看法便产生了翻天覆地的窜改。
说着,徐芙蓉还瞥了一眼徐秋怡和徐向晚的大脚,一脸地不屑。
徐向晚见火候差未几了,便接着说道:“姐,咱也不是说不孝敬阿婆,咱得分环境,分亲疏。咱阿婆再亲也亲不过咱娘和咱几个兄弟姐妹,咱娘受了委曲,咱得帮娘,咱兄妹几个受了委曲,咱得帮兄妹几个。姐,你要分清楚,不管在外人还是在咱本身眼里,我们几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别的,咱孝敬阿婆也得分时候,如果咱手头上有,咱阿婆没有,咱给阿婆孝敬点儿不打紧,但是像明天这类环境,咱娘因为阿婆受了伤,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身子又弱,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说,按说阿婆应当主动拿糖水、鸡蛋给娘补身子,但是阿婆没有如许做,阿婆做得就不隧道。我们本身留下点别人没喝的糖水给娘,并没有甚么不对。咱阿婆不缺这点儿糖水,就是外人看了也不会感觉咱不孝敬咱阿婆,还会说咱懂事,晓得心疼娘。何况,就一碗糖水,也实在说不上孝不孝敬的。姐,你感觉是不是这个理?”
徐向晚听得火冒三丈,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如果将他们分出去,那可真是绝了张氏的活路了!这三叔但是不想给他们活路啊!
前面的话徐向晚主动过滤了,只抓住徐芙蓉的最后一句话:“芙蓉姐,你说甚么就快分出去了?”
听到这里,徐秋怡嗫喏着说道:“芙蓉姐、桂花姐都是小脚,要娇养。我们都是大脚。”
不待徐秋怡细想,徐向晚已经一手端着糖水,一手拉着小九回了内屋。
张氏的几个孩子都早慧,即便是不懂甚么叫分炊的小九也晓得徐芙蓉说的不是甚么功德儿,脸也垮了下来。
看着补了几块木板的太师椅,徐芙蓉嫌弃地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不客气地坐了下去:“三叔刚才但是给阿公和阿婆说了,你们娘现在躺着没法转动,咱家日子也不好,你娘这吃药看病得花很多钱,如果你们不分出去,咱大师都吃不上饭了。”
小九昂首又看了看徐秋怡,见其也点了点头,便垂着头出了房间。
“姐,你说,如果换成娘,如果我们抱病了,家中有糖,娘会不给我们喝糖水吗?”徐向晚开端对徐秋怡循循善诱。
听徐秋怡这般说,徐向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姐,咱家如何就没劳力了?咱爹但是为甚么不在家的,你还记得不?另有咱哥固然只要十岁,但是种地担水劈柴甚么事儿没做过?另有咱娘,家中的一应家务固然说是轮番来做,但是哪一次大伯娘、三婶不都是拉着咱娘一起做?就说咱姐妹俩,莫非在家是吃白食的,喂鸡、打草、拾柴、补缀、洗衣不都是咱在做?你看芙蓉姐、桂花姐她们可曾做过这些?”
崔氏将统统的鸡蛋都存起来,大多数都留着卖钱,只要极少数会留着家里吃。但是这些留下来的鸡蛋,张氏、徐向晚几人普通是一年到头连个味儿都闻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