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曹永已经爱上了陈小末？
曹永吃力的拽着陈小末，卯足了劲把她往岸上拉：“你在胡说甚么？”
陈小末在窗前立了半宿，看着玉轮沉下了天涯，她没敢期望过会还会再有曹永的孩子，曹永不是她可意的夫君，但小时候第一眼就看中了他，他是她内心中夏季里最暖和的太阳。
“你不消再假惺惺的装好人了，装了四年，四年啊，你不累吗？”
陈小末容色淡淡，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几盏烛光昏黄，他的身型被覆盖在一片光晕当中：“下午如大夫来过了。”
正月芳菲尽，天上一轮荒寒的月。
“二姐是我杀的，陈小贝是我杀死的，她是我杀死的，现在只要你放手，你便能够替她报仇了，你罢休啊……”
曹永担忧道：“是抱病了吗？”
“不要再如许对我，不然我会真的觉得你已经爱上了我，我不要……我不要……”
快意单手撑着下巴，想的头疼。
“为甚么救我，为甚么不让我死了？你不是恨我吗？恨我抢了二姐统统的东西，乃至包含你。”
她觉得曹永会持续假装对陈小贝若无其事下去，那会让她觉得他真的已经忘记了，直到那声深沉悠长，而又充满悲惨的叹惋从他嘴里收回来，她内心怀揣的那一丁点的希冀就轰然倾圮了。
本来他早就晓得那支猪鬃是二姐做的，可最后不但没有拆穿她的谎话，反而对她更好，为甚么？
陈小末笑了，眼眶蓬满了泪花，提起曹永带来的酒壶，猛灌了起来，成果喝的太猛，喉咙一呛，咳嗽了两声，散落的酒水打湿了衣衿，贴在身上冰冷冰冷的就像她现在的表情。
曹永怔了下，忽见陈小末踉跄起家的刹时脚下打滑，倒头栽入了湖里，他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小末……”
成果导致她家破人亡、儿死母亡，事到现在她已经一无统统了，这些都拜陈小贝所赐，埋藏内心四年的奥妙和夫君惺惺作态的假面具压的她将近喘不过来。
陈小末双手捶打在曹永的胸膛，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打死，曹永眉宇微皱，强忍着疼痛，见她浑身瘫软了下去，才将她抱回了房间。
爱到深处的女人，会变得非常敏感。
也不对，不然他又怎会残暴到狠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毒害陈小末腹中的胎儿？
她闭着眼睛，吸了口气，淡淡道：“永哥，还记得我们结婚后的第二日、也就是那年的本日，我不慎掉入水中是二姐捐躯救了我。”
入夜以后，陈小末翻出箱子底封尘了四年的嫩绿色胡蝶拖地裙，穿过花圃，一起行至曾经二姐的内室。
陈小末哭了，哭的那么悲伤，那么难过。
曹永看到她来，放动手中的笔，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你如何来了？”
陈小末有些不测，抬眼望着面前的男人有着丰神如玉的容颜，暖和的笑容，清澈通俗的眼神，脸上没有涓滴波澜，让人看不清他的情感。
曹永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如有所思。
陈小末有些心不在焉，如果她奉告曹永，她不但抢了二姐的东西，还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还会不会表示得这么平静？
半个月前这里已经被曹永完整改成了公用书房，他闲来无事就会坐在桌前用猪鬃写字。
说完，就仓猝的走了，独留给曹永一个背影，端庄高挑，亭亭玉立的背影在嫩绿色长裙勾画下仿佛摇摆在绝壁边的野草，朝气盎然中却带着淡淡的哀痛。
跟在他们身后的快意，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