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一双保养得宜的白净双手,在那洁净文雅的线条后,倒是一片阴暗的暗锋。
含笑的话音,若清风过耳,招回了无形中已然恍忽的心神,木烨霖悄悄隐下心头那一丝丝的含混心机,稍稍次侧转了身子,隔断了旁人的目光,抬手停于腰间,指尖轻点着那碧绿中流转着暗紫的玉珠:“相知若此,烨霖亦是令媛难换。”松开手,自指间滑落的玉珠已然一片晶莹。
这一儒慕的眼神,只瞧得本就性躁的二长老,心中尽是欢愉,刹时便安抚了先前被惊吓到了的心肝儿,遐想到隐月之前的破败身子,又不由尽是顾恤,见着他喜好,更是将那偶尔听得的江湖小道也都一股脑儿隧道了出来,只愿着他能欢畅些。
大长老顿了顿,掩唇干咳一声,道:“二弟,慎言。”
隐月三人天然不会持续坐着,都起家辞职而去。
二长老瞅着自个儿被晾单了,也一步三摇地晃了过来:“这话原也是老头子我开的头,不过哟,这却也没别的暗头,木家小子当得一声‘无双’。”瞧着两人友情甚笃,二长老也爱屋及乌,对于木烨霖亦是感官甚好。
“哦,不知是甚么,隐月可有幸一闻?”
“哦,那位无双公子真可谓是尽得红颜倾慕,然,其却生而便随那般不便之习,却也当真是个无福消受美人恩的不幸之人。”说着这话的隐月,口中倒是带着一种奇特的味道。
留着髯毛,却还是一副顽童的面孔,可不就是那位二长老嘛。
高耸而起的声响使得本来沉寂的緑林,一时候禽鸟飞空,走兽奔躲。
大长老含笑不言,智者善弈,手谈中可窥民气智,这一局而下,对于木烨霖的才气,大长老已是大要,心中赞叹不凡,不过是弱冠少年,却胜凡人多已,更兼修为出众,为人又谦恭如玉,实乃君子之风,当真是文武双全,不负无双之名。
合上盒盖,两人相视含笑,具是云淡风轻,敛衣而坐,他是清逸萧洒的武林公子,他是安然灵巧的温润少爷,在世人的面前,他们便是那情味相投,知性而交的至好老友,即便相互都晓得那沁入民气的翩然风韵,不过是一张冰冷冷的面具。
“嘚哒”
“三位爷爷,可莫要怪隐月失礼。”放下茶壶,隐月挨着木烨霖在其身边的木椅上坐下,“谁让订交多时,此人倒是一句都未曾提起过他竟另有如许一番光荣,实在令民气恼。”对着身边人,隐月将“光荣”二字流转在舌尖,盘桓好久。
看着显出了脸的木烨霖后,就算是二长老也不由难堪地噎了噎,已到舌尖的话一溜烟地全都缩回了肚腹中。
启唇而问:“此茶如何?”
一向跟在他身后的木烨霖也隔着一个身子,如隐月普通望着水中的人影:“升金乌落白兔,这人间仓促,向来都少不了那些供人咀嚼的琐细。”
何奈,就算作为部属的卫七此时忧心忡忡,他的主上却正一脸悠然地与那人默契地演了出“知己老友”。
直到来到一方水塘边,隐月才站定了身形,望着池中的倒影,缓缓开口:“闻二爷爷所述之奇闻轶事,当真是风趣之极。”
木烨霖扶起垂落的衣袖伸手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一支出棋盒内,而余下的黑子也在同时被一只苗条的手拾入盒中,两只一样修剪得宜的手,来往于棋盘之上,落点清楚,看似共同默契,实则,纵横间各有自有隔阂。
“烨霖幸甚。”紫衣男人侧辅弼望,如玉的面庞在落日之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