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扔了缰绳,看着金碧光辉的“紫金庄”三字,不由皱了皱眉头。
易动了动唇,道:“将每一夜见到的月色都做此生最后,便没有两样了。”
少年踌躇半晌,看着阿音的笑靥,阿音兰花指勾着青丝,眉梢眼角,皆有风情,少年有些面红,“那、那一起出来吧。”
秦淮河上的灯火彻夜不息,轻舟浅荡,两岸有歌声乐声,细细梦话,低低含笑。
易将小舟泊岸,阿音拾阶而上,摇摆生姿。
陆源看了一眼李芳诺,见她罗裙上洒下的点点血痕,对侍女道:“去帮她包扎一下。”随后便进了阁房。
“你是庄、庄氏之女……”他颤抖着道。
阿音冷冷的盯着他,道:“饶命啊?九年前,你在方国维眼进步些谗言:南陵庄氏藏有传国玉玺,取玉玺便得天下的时候,如何不想着饶庄氏一命!”
陆源瞥见她包扎了纱巾的手,顿了顿脚步,问道:“好些了吗?”
秦夫人点头:“走了也好,他要再多的女人我都不反对,只是这类女子,还是少招惹的好。”
“你、你说甚么……”林茂行被抵着咽喉的剑吓得不敢叫喊。
“噌——”一声,寒光凛冽,易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剑,架在那大佬倌脖子上。
秦夫人听着二人脚步渐远的声响,又展开眼,一旁的中年仆妇便上来为她掖了掖被褥,轻道:“夫人,费了半天的精力,先歇一歇吧。”
蒋修改叹口气摇点头,“只怕说来轻易做来难啊,某也只能开些疏肝解郁的药,吃不吃也无甚紧急,世子还是多多欣喜夫人的为好。”
“你、你莫要胡说,我不晓得甚么粮草。”林茂行怒道。
阿音呲笑:“咯咯咯,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呢?林知州本地长官,却连眼皮子地下产生的事都不清不楚,这官儿当的,实在没甚意义。”
两岸响起喝采声。
“甚么!你这贱——”林茂行大惊失容。
陆源道:“祖父迩来甚为繁忙,应没有甚么余暇见我,母亲莫忧心了。”
徐益道:“老太爷叮咛,请公子去见夫人。”
“是。”陆源站起家,看了眼恭立一旁的蒋大夫。
陆源便松开她,吃紧向着清月居而去。
陆源看了眼秦夫人房内退出的侍女们,回身欲分开,却见到李芳诺走来。
秦夫人垂动手臂,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那便好,源儿,我有些累了,你也去歇着吧。”
“……”陆源微叹一声,却不再说甚么。
“你说甚么?”林茂行额头冒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铮铮——”弦音起,阿音侧头,金步摇垂挂在面庞,唇畔勾起轻浮的笑意,她取下发间一朵鲜花,抛给岸旁举杯的醉客,笑声洒落满河。
少年道:“女人请来便是,必不会令女人绝望而归。”
看着林茂行垂垂伸直地舌头,溢血的眸子,另有渐渐不能颤抖的双臂,阿音缓缓用劲,猛地一拉,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徐益话中带着忧愁:“今早传了蒋大夫进府,现在还未曾分开。”
陆源想起李芳诺那慌乱之色,另有她裙上的血痕。
李芳诺捂着被瓷片划开的掌心,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陆源点头,又道:“多谢你照顾夫人。”
“如何了?”房内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易撑着竹篙,面庞影在一顶竹笠之下,“十年之前,所见的玉轮与现在有甚么别离?”
一根细如发丝地铁索绕著林茂行的脖颈,阿音手握两边,悄悄用力,血珠刹时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