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海潮自暗夜中奔涌而至,于无人声处,见证了这场婚礼。
他声音俄然一停。
方谨麻痹的内心突然一痛,那感受就像是被毒蛇的尖牙刹时刺穿,懊悔如同毒液般顺着血管流过每一寸身材。
“方谨,”顾远将平摊着戒指的手掌伸给他,一字一句道:“――明天是第三次。”
“因为在我内心,我已经结过婚了。你活着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你走了我就是个鳏夫,人家会叫我你的未亡人。你晓得甚么叫‘未亡人’么?就是这小我还活着,他只是没死罢了。他也只是没死罢了了。”
“就是如许,晓得为甚么吗?”
方谨眼皮微微发红,半晌悄悄道:“……别如许……”
他俯身把方谨从沙地上抱了起来,就这么打横紧紧抱着,心脏在胸膛中咚咚跳动,将热度毫无保存地通报到怀中那冰冷颤抖的身躯上。方谨的神智已经有点恍忽,喉咙因为未尽的抽泣而微微倒气,下认识抬手抓住了顾远的肩膀。
“对不起顾远,你听我说,我不是想……往内里……我只是一时……”
“不,灭亡都不能分开。”
顾远就着这个半跪的姿式,回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串亮晶晶的银链。
顾远俄然停下痛骂,卤莽地把他手抓住扔开,然后伸手在他脸上重重擦了几把,特地绕开了伤痕范围。
顾远沙哑喘气,过了好久好久,暴怒野兽般紧绷的身躯终究垂垂垮下来。
就在这时又一波潮流涌来,顾远的法度被水冲得缓了缓;在这几秒钟间隙内,只见方谨俄然被冷水一激复苏了些似的,向后又退了半步。
“我要不是怕打死你,我现在就把你往死里打了。”顾远指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他妈不是个东西,方谨你的确不是个东西,我真想扒出你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我也爱你呀……”他发着抖小声说:“我也想……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啊……”
“开端我还揣摩,这莫非就是喜好吗?但我如何会喜好同性呢?厥后垂垂发明对别的同性我就没有任何感受,只要你是很不一样的,对我来讲,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