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顺说与老婆晓得,“咱家两处买卖,老铺里是爹和肖掌柜,再加上两个伴计。我在新铺子,就是我跟俩伴计。饭菜也好做,平常主家和掌柜都是吃白的,烙饼、馒头、面条儿都行,菜是一荤一素。伴计们则是一人三个窝头一碗素菜。”
陈太太这才不说甚么了。
待男人们都往柜上去了,褚韶华把厨下清算洁净,就回屋清算带来的东西了,她算着时候去做的午餐。因另有昨晚剩下的肉,便没有再买肉。但肉菜也只烧了两碗不足,一大一小两碗别离是给两个柜上的,不足的那一小碗是伶仃给婆婆留出来的,这自是没有媳妇的份儿。幸亏褚韶华也不是多馋肉的人,陈家炊事不错,她又不是个嘴馋的,婆婆那种舍不得给媳妇吃的谨慎眼儿,褚韶华都不屑的看。觉着当真是小家子气的紧,也不知世上怎会有如许一等婆婆,恐怕儿媳过日子痛快。
陈太太瞥窝头一眼,另有了主张,与俩媳妇道,“这窝头,别捏这么大了,今后捏小些。”
虽则在饭桌上也问了魏家的事,说的倒是不细,现在伉俪俩说话,陈大顺不免再问一回。褚韶华细细的说与他晓得,褚韶华道,“有惊无险, 并不是魏店主获咎了匪贼, 是魏店主家里的老太太, 叫匪贼绑的魏太太。你说多玄哪, 那老太太起码也得五十几了, 如何能认得匪贼?”
这事儿, 于陈大顺而言却不是奥妙, 悄悄说与了老婆晓得,“魏店仆品德朴重,要只是母子间的事,那里会闹成如许。”
褚韶华也不点破她,掰开一个给陈太太看,“哪儿能不熟啊,我做这些年的饭,如果连窝头都蒸不熟,也不配做娘你的儿媳啊。”
褚韶华端起茶碗喝口水,“这么说是有内幕了?”
陈太太叫人说破心机,偏还不承认,“我是看你这窝头太大不好蒸熟。”
陈大顺自是没定见, 他是个会疼媳妇的,让褚韶华在炕上歇着, 他倒了温水来,俩人喝。
并且,中午用饭,独陈太太一人吃白的,让褚韶华宋苹俩人吃窝头,说是一大师子来北京,嚼用大,得节流着些。俩人啥都不说,叫吃就吃呗,一样是挺好的粮食。这窝头,褚韶华喜好吃焦的,她把窝头切片,在锅里小火烙的焦香再吃,就闻着那味儿,陈太太特想尝尝。偏生她白叟家有白馍吃,也不好提。
褚韶华笑眯眯的给大顺哥夹个糊塌子,随口应道,“行,那中午早晨吃啥,娘跟我说,我按娘说的来。”
褚韶华道,“我们家里如何都好支应,柜上的饭如何做,做多少,我就不晓得了。”
“你不晓得,我真宁肯归去的是我。爹这一走,柜上倒没甚么事,我就整天的东想西想。”陈大顺说着也是自嘲一笑。小伉俪俩时久未见,自是有很多话说。再者,都是年青伉俪,不免浮滑一回。
“真叫人不晓得如何说,我与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
褚韶华把这焦香的窝头掰碎泡到本身那半碗菜汤里,吃的也挺好。宋苹见了还跟她学,宋苹道,“如许吃就是香。”
待家里人起床清算好,褚韶华这早餐也得了,连院子都扫过了。
陈老爷当下便撂了筷子,沉脸问,“咱家是过不下去了还是如何的?”
凭陈太太再如何说是中午剩下的窝头,以及俩媳妇自陈是她们主动吃窝头的话,陈老爷还是一撂筷子,起家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