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愁的, 晚餐都没吃半个馒头, 就愁的吃不下了。
丫环端来绿豆汤,邵太太递给儿子,说,“先前魏店主做东,在咱家酒楼用饭,我就瞧着那小媳妇非常聪明。”问,“这事她如何帮手了?”
“大有可为。”小邵店主道,“是南边的实业家潘先生到北京新开的面粉厂,我与潘先生扳谈了一番,带去的一车粮都卖了,粮价比在家卖可划算的多。”跟父亲说了北京的粮价,小邵店主道,“潘先生说了,再有粮食尽管送去,如果粮价跌了,他仍按这个代价收。如果粮价涨了,就按涨的代价收。粮款当时结清,再无拖欠。爹,这但是个好机遇,从速,先把咱家的存粮全都装车,再打发人去各村收粮,粮价比咱粮油铺收的时候略涨些,也别涨太多。我明儿个再跑一趟北京,如果没别个事,我就在北京住下,爹你在家里看着收粮,粮到北京我去卖。新粮下来前,还能赚一笔。等新粮下来,再说新粮的事。”
“按理,这卖粮原是功德,我们这一趟过来,虽路上吃些辛苦,到底比在家里挣的多。成果,内弟你出的这主张,把五弟七弟九弟都拖累了。”小舅子要辩驳,陈老爷摆摆手,“行了,你跟二哥是头一天熟谙么。我还不晓得你,常日里就仗着比人聪明些,净弄这些拆台的把戏。我们是过来卖粮的,内弟,你说吧,这要如何着?”
褚韶华买了菜,又买了两包老刀牌儿卷烟,她与粮铺的大掌柜打过好几次交道,算是相互熟谙。这回见褚韶华过来,那掌柜号召起来也挺热忱,笑道,“少奶奶又有粮要卖。”
陈三叔是个明理的,忙道,“二哥你有话尽管说。”
褚韶华笑,“如许才好。”又送人家出去。
“要不,先给儿子娶房媳妇,如许也有小我服侍儿子。”
邵店主立即安排下去,把自家的存粮都装车,骡马不凑手,再着人去寻骡马大车,好安排儿子明儿个去北京的事。邵店主把这一套安排好,又道,“陈村长他们如何说,你们一起去的北京,买卖上的事最好先有个章程,咱别两相撞上,倒成朋友了。”
陈三叔现下看小舅子一百个不扎眼,“有这会儿急的,当初别想那馊主张。”
邵店主意儿子脸晒的红彤彤,这会儿连头发都洗了一遍,掠过脸又要扇扇子,忙说,“你就消停着坐会儿吧,大热的天儿返来,刚洗过甚,别着了风。清平悄悄的坐会儿,心静天然凉。”又问儿子,“北京粮价如何?”
“这点儿累不算甚么。”褚韶华想着那些个笨人就觉好笑,悄悄同丈夫道,“你说三叔,小邵店主昨儿说今儿一早就回故乡收粮,三叔还傻在咱家呆着哪。他还不从速跟着小邵店主一起回籍,如果能跟着小邵店主一起收粮,不管是给小邵店主打动手,还是本身单干,总能赚上几个。你说三叔是没这个心,还是没反应过来哪?”
陈老爷瞪这蠢婆娘一眼,抬脚到隔壁跟亲戚们说话去了。不过就是卖粮食的事,陈老爷听着小舅子和几个族弟七嘴八舌的说了,方道,“三弟你也在这儿,内弟,你也坐着。五弟七弟九弟你们都坐,我们都不是外人。我有句话得说在前头,这是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别嫌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