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是逃不掉了。不想死,就只要撑下去。紧了紧臂上裹伤的布条,一个冷峻少年跟着哨音踏入场中,驱逐下一轮应战。
三百人中,只取三人。
这是少年们最爱谈的话题,虚幻的好梦是独一的支撑,在血与痛的淬炼中仅存的但愿,留意于那一线天光开启后的欢愉。冷硬的床铺,粗糙的食品,牲口般的被差遣虐打,在臆想中全数忘怀。比起杀场外的天国,其间的残暴只能用天国来描述。听着耳边对将来的神驰,他合上眼沉息吐纳,尽量在最短的时候内规复力量。
残暴无常的教官肆意踩踏着生命,不答应一丁点儿的抵挡。行动稍稍迟缓,便会迎来一场暴风雨般的鞭挞。鞭子落在肌体最脆弱的处所,表面无缺,内里却会腐败,足足能痛上十余日。
数日妖怪般的练习之下,统统的人只要一个共同的认知――这里崇拜的独一一人,层层制辖之上,教王如神普通傲视众生,至尊至威。
凶恶的训奴官挥着皮鞭斥打每一个不能及时爬起来的仆从。持续数日的残暴练习下,他们的体力几近耗尽,连最简朴的站立都很难支撑。
整整一年的练习,一起进入战奴营的中原人仅剩三名,与两百九十七个自小在战奴营练习的少年一起晋入淬锋营。等候他们的,是更加残暴的厮杀对决。
抬开端环顾四周,高墙之上,只能瞥见远处银亮的雪峰。氛围清净,但是从受重击的鼻腔中吸入,总带着挥之不去的腥气。
一口带血的唾液吐在沙尘上。
震慑四方、令三十六国闻名色变的魔教杀手,就是如许练习出来的。
这是渊山深处的秘境,也是魔教的本营。如果死在这里,真成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本来觉得家属的练习已算严苛,现在看来还是太轻。他禁不住开端思疑,真的有人能活着出去?
中原以外相去万里,有群峰拔地而起,连缀聚合,高可摩云,峭拔如渊,名渊山。传说为神魔所踞,凡人不得其径,长年雾气环抱,雪域当中别有洞天,唯飞鸟可窥名胜。渊山以外戈壁茫茫,黄沙绿洲之间小国林立,言语民风各有分歧,大异于中原,此中以北狄、沙勒、善若、休墨、卫渠、乌昌、遮兰等国为盛,国与国间或有商旅,或有婚姻,或有侵掠,或有战役,争歧暗斗从无间断,合称三十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