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窜改主张了，不杀你，留在身边做女奴如何？”
她拿过一旁的瓷瓶，悄悄在他的伤口上洒上药粉，又以洁净的布巾包扎整齐，随口道：“用不着自责。”她垂着头，只见稠密的睫毛如扇影，“当时必须有一小我保存体力，赤术恨的是我，反正躲不过鞭挞。再说我杀人无数，也算是罪有应得，你不过是受命，不必多想，那一巴掌是我迁怒于你，……对不起。”
“与沙勒同谋骗休墨百姓遍植石榴，报酬制造灾患；遣马队劫夺于外，断其商道行旅；以美人之计送入死间，借魔教之手诛灭亲舅；独揽兵权，攻休墨而为王位铺路……殿下策画之深，迦夜自愧不如。”
“非常之事用非常手腕，休将殿下与你相提并论！”沙瓦那怒喝，提起她的黑发重重掴了一记耳光。脆响过后，半边脸颊瞬时麻痹，乌黑的肌肤浮出深红的指印，脸很小，指印足足占了半张脸。迦夜舔了舔流血的嘴角，语气还是，黑瞳不掩调侃，“我杀人是为了本身保存，殿下杀人倒是因野心权欲，死在我部下的可说无辜，死在殿动手中的莫非就罪有应得？战事一开，你杀的人何止百倍于我。”
“……殿下……”趁着鞭打的间隙，她出言轻唤。
“传闻是你抱返来的，莫非伤得比你还重？”
“用你的剑在脸上刻个暗号，可好？”寒芒逼至眉睫，剑锋缓缓地自额际划过。
“我是你的仆人……”
醒来的时候，已是在辘辘而行的马车中，温软的丝绵垫得极厚，让颠簸减至最低。腰上被重新包扎了一番，连指际绽裂的小伤口均被细心地上过药。车中小几上置有茶水食点，中间还散落着几本书册，想是怕她醒来无聊。
暮秋的西疆，水面还漂着薄冰，他忍了又忍，终忍不住，跳进水中扯着她登陆。
“大人的意义……”听出话中别有深意，一个侍卫止住了猴急的火伴。
几番混战，行动已牵动了肋伤，有几次她几乎没躲过突袭。看出火线的弱势，大群仇敌簇拥而上，如同嗜血的蚊蝇堆积。火线的人俄然一声清啸，剑交左手，寒芒荡漾，势如闪电，转眼将身边的人逼退，顺势从顿时腾身飞纵，落上她所骑的马背，剑势一展，她的压力顿时一轻。
“你的伤太重，还不能动。”他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刚强为何。
“我还撑得住。”他淡淡带过，“饿不饿？先吃点东西，仓促之下能筹办的有限。”
她细细地看本身的手，灼伤的手指仍然通红。
“如何弄得这么狼狈，伤成如许！”说着接过药瓶替他措置伤口，九微不掩责意，“连包扎都不会？”
“我不过是断了你一时之路，殿下要本身断送一世之路吗？”
“话虽如此，还是吊起来稳妥。”
“迦夜！”
四周实在围得太密，马半晌便被困在阵中，她心一横，纤手一扬，十余匹围在近前的军马齐声嘶鸣，瞬时发疯地乱奔，马背上的骑士都被甩了下去，阵列大乱，踩踏无数。待他腾出空来，只见马的眼中流出汩汩鲜血，被齐刷刷地打瞎了眼，狂躁地扬蹄纵跳，反而给两人让开了一条路。
这是沙瓦那此生最后闻声的审判，一剑劈过，干脆利落。
“可贵请到尊使，该如何接待？”赤术不无歹意地探听，“把你的头呈给教主？出师未捷身先死，贵教教王想必也会稍感不测吧。”
“赤术恐怕气疯了。”唇边暴露一丝含笑，她轻言调侃。
真是紧密的安排，她无声地笑了一下，只要能闯过面前这一关，想来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