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人浓眉微挑,道,“此话何意?”
当时的他,如瞬现于世的玉树,垂垂在我眼中、心中生根。而当时的我,一身高傲,双眉横挑,金銮殿里也未曾却步,浑身都是谁与争锋的劲气。却未曾想到,只是一年以后,我便收敛了一身锋芒,与他共赴北疆。
“你……”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吓得我将皋比一丢,飞普通地跑到他身边。
而他,更加用力的抱住我,哽咽着喃喃道,“锦儿,我想你!很......想你!”
我一向记得那一夜,门外风声高文,我正借着微小的烛光缝衣。阿智前些日子猎了只白虎,将整张皋比都送给了我。他是怕我日子过得贫寒,凡是有些许好东西,都会十足送到我身边。但是,看着那完整的皋比,我却只是迫不及待地想为他做一件衣裳御寒。
“我觉得,你还是不会问我。”
他半转过身,双目便那么径直地盯着我看,许是太想晓得他的答案,我竟忘了发恼,一样目光灼灼地回望着他。
而这三年里,我不必做苏家的蜜斯,不必做背后的智囊,我只需做我本身,做阿智的老婆。天下再大,都不及这北疆的小板屋广漠。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其间六合才是我想安闲遨游之所。
不及弱冠便率军大得胜方鞑靼的震北大将军――轩辕智!
婚后,我们很快就去了北疆,然后一待就是三年。
但是,这一次,他却哭了。
我愣在当场。他长年交战疆场,并不是第一次受伤。我见过他身上无数的伤痕,也曾无数次地心疼他这些年的辛苦,可他只是淡笑着奉告我,每道伤疤都是新的收成。
“你......在干吗?”我终究忍不住出声问道。
当时的他却也风趣,脸不红心不跳,乃至萧洒不已地站起家来,挺胸而立道,“女人此言差矣,我虽不能如姜太公般兴周八百年,但男儿立于六合之间,又岂能妄自陋劣。九九归一,周而复始。女人只见这九日,却不见将来个无数个日日夜夜。以此来鉴定鄙人的才德,是否过分果断?”
他连铠甲长剑都不解,便直接伸手将我搂入怀中。我双手回抱住他,听到贰心口有力的起伏,才稍稍安下心来。
只听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愉悦,道:“一年前,苏蜜斯金銮殿拒婚,惊到的不但是当今圣上,另有全天下的男人。”
又看着他的侧影好久,我心下一动,从桥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他的身边。
“阿智,如何了?”
那三年,天寒地冻,物质匮乏,几克日日都有战役与灭亡。但是,充满在我们之间的更多的是相互的温情与依靠。多年后回眸再看,这短短的三年倒是平生中最美好的存在,不管是对于轩辕智,还是对于我。
看着桥畔的他,想着祖父的评价和那些曾听闻的传奇,我内心蓦地地涌起了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还没来得及清算清楚,便脱口问道,“那,公子你这九天到底是在等鱼,还是在等我?”
不知如许寂静了多久,直到感受半张脸都热得发烫了,我才敏捷别过脸。
姜太公垂钓,等的不是鱼,而是周文王。那么,他呢?
轩辕智的原配早亡,只留下一个儿子养在将军府。父兄晓得我的决定后也曾狠恶反对,斥责我不顾苏家颜面,自降身价。为此我与祖父、父亲长谈了一番,言贰心有凌云志,亦非池中物。终究,在祖父邀轩辕智秉烛夜谈了一整晚以后,他白叟家亲手为我们筹办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