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越州同知毕竟混迹宦海,应变才气够强,当即道:“蜜斯,这深意约莫就在故事里头。看似讲的妖妖怪怪,细想想却句句惊心。”
卫家蜜斯哈哈一笑道:“本来人皇朝廷,也是这般荒淫吗?”接着又问:“另有呢!这孙猴子又是甚么意义?”
何殷升神奥秘秘地说道:“这孙猴子天不怕地不怕,管他龙宫还是天庭,都被他搅得鸡犬不宁,要说不是贰心中的抱负,我是不信的。”
“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
走在返回南城的路上,步安接过装满了铜钱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和素素相视而笑。他身上青衫脏兮兮的,嘴唇因为讲了半天故事而变得枯燥泛白,拎着荷包子傻乐的模样,有些人穷志短,涓滴没有三步成诗的气势与萧洒。
卫家蜜斯斜眼打量着何殷升,又看了看一帮负手而立的彭姓妇人,用考教般的语气问道:“你们说说,他跑去大街上讲故事,中间有甚么深意?”
卫家蜜斯起先也跟着世人抱怨叫唤了几声,这时却如有所思地循着步安的目光,朝晴山先生的方向看去。
人群垂垂散开,投醪河上有带着脂粉气的画舫游船慢悠悠飘过,同时飘过的另有委宛婉转的歌声。
彭姓妇人也听出了自家蜜斯的意义,面无神采地说道:“蜜斯,我这就去杀了这墨客!”
……
人群便开端起哄,有人高喊着:“时候还早,再来一段!”也有人朝素素端着的瓷碗里扔钱以示诚意,直到发明这平话人真的要走,没有“返场”的意义,才惺惺然看着他拜别的背影,纷繁喊道:“明日再来可不要食言啊!不利和尚和别的两个妖怪还没出来呢!”
因而,步安只唱到“神也颤栗,鬼也颤抖……”便已经泄了气,一手提着琵琶琴,另一手垂在身侧,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阿谁抱琴女子在一群修行者的目送中走远。
“你说他这是在修行?”
卫家蜜斯皱眉思考半晌,沉吟道:“他这故事里头的龙宫可就在东海哦……”
……
步安一心想要营建出离经叛道的形象,因此把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故事讲得畅快淋漓,塑造出一个刺儿头般傲慢而放肆的齐天大圣,谁晓得恰好满足了卫家蜜斯的胃口。
步安一向看着晴山混进了夜市的人流,也不见她转头看上一眼,撇了撇嘴将琵琶琴又背了归去,摆摆手道:“不讲了不讲了!明天吃过中饭再来!”
仓桥街上不起眼的宅子里,卫家蜜斯坐在花梨木圈椅上,眉头紧紧皱着。她明天的表情很奇特,仿佛有甚么东西浮在胸口,忽上忽下,这类感受可不常有。
“他还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