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一座小亭孤零零地鹄立在萋萋蓑草间,通往亭子的小径马蹄与人踩踏出的陈迹交杂,那里有陈子岩与侍从的踪迹。
听得王掌柜语气如此严峻,刚才笑闹的一群人立即噤了声,再没了调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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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此事不对!
月正中空时分,天都陈氏商行内,王掌柜正堆积了部下统统账房及主管库存的管事,将钱款及库存核算了出来。
莫不是出了甚么事情?王掌柜内心暗忖,遂招了招手,唤来一个长随,叮咛道:“你从速去找本日带话给商文书的阿谁工人问问,本日商女人过来时可曾碰到甚么特别的事,怎生的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好半晌,他抖抖索索地站起,倒是道:“快,快去报官!全城通缉麻六和张顺!”
商娇心急如焚,那里还肯再与多辩,遂点头道,“大哥且莫阻我!子岩必定是事起仓促,等我不及,先行拜别了。算来从他解缆到现在也不过半日,我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王掌柜这么一问,一群商行的高管们闻言皆是一怔,然前面面相觑。
王掌柜俄然汗如雨下。好不轻易捺下性子左等右等,终究盼回了去两处寻人的长随,却只道南巷小院房门舒展,安宅内商女人的丫头也说商娇不在,并且安思予也不见了踪迹。
安思予跟在商娇身后,看她这般不管不顾打马而行,内心也是又惊又怕。
安思予观商娇神采似有摆荡,继而放缓声道:“以是娇娇,歇息一下吧。即便你的身材受得了,马儿也受不了啊!我们找间堆栈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便是实在追不上陈店主,只要我们安然到得路州,你不也能与他相见吗?总之,安大哥必然会护着你,把你安然交到陈店主的手里,好不好?”
可现在商娇的脑筋已全然被这突发的事情以及担忧陈子岩的表情所蒙蔽,底子理不清眉目,只想着闷头前冲,一心一意要与陈子岩汇合。岂时安思予相阻,她立即炸了毛。
感激地看了安思予一眼,她不再多言,咬牙一拉马绺,与安思予沿着三里亭外的通衢,一起疾走而去。
安思予的话终究打动了商娇。她想了一想,终究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她不由内心沸反盈天,只恨本身不能两肋生翼,立时飞到陈子岩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郁。
内里,只要少得不幸的几锭散碎银子,加起来不过十两。
同理,陈店主既已留言于三里亭汇合,为何现下又不等商娇,仓促拜别,乃至不派人返来告诉商娇一声?
他莫非不怕商娇找不到他,一小我孤身上路去寻他会有多伤害吗?
安思予仓猝上前横马阻住她的来路,急道:“商娇,你这是要去追逐陈店主吗?”
爱情面前,原无明智可言。
“安大哥,你别这般多疑多思行吗?”商娇向安思予吼道,“这件事,我已经向王掌柜求证过了,何况商行里的伴计也都得了子岩的号令,岂会有假?子岩定然是久等我不及,先行拜别了。我只要行得快些,便能赶上他!你现在阻我一刻,我与子岩汇合的时候便少上一刻!”
长随应了声是,退了下去,未几,却又仓促跑进了账房。
商娇闻言一怔,不由得看向本身满身高低独一的一套衣服,以及挂在腰间的荷包。
不知为何,他俄然想起中秋那日,那来意不善的高小小。
商娇此时那里肯听安思予的话,立即辩驳道:“不,不可,我现在还不能歇息安大哥……子岩说不定此时也在赶路,那样我会落下他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