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嘱老板拿了洁净的碗和热水,将茶放入碗中,取沸水冲泡之,不消半晌,便闻到不大的茶庄,满盈着一股茉莉的香气。
那男人憨笑点头,算作应对。又有点严峻地问:“以是,女人要不要来上几斤?女人,我卖得很便宜的,一斤茶你看着给十钱八钱银子就成!”
看来是一场白忙活了。
但仅一眼,老板便一脸嫌弃的模样。
“散茶?”老板撇撇嘴,哼笑一声,便再不睬男人,抬腿往柜台走去。
老板明显也来了兴趣,从柜台里走出来,在男人等候的目光下,拈着小髯毛往那背篓里看了看。
商娇倒是不动,反让老板拿了一把洁净的竹勺给她,这才从背篓里舀出一勺茶来,拿在手里几次地看。
十钱八钱?相对于商行每斤蜀茶少则几两,多则几十两一斤的茶,不知便宜了多少倍!
“铁汉大哥,按说我既立契要你的茶,便该付你定钱。但我此行出来得仓猝,未带足银两,便以这支金簪为定,请你和你的兄弟将茶运至天都陈氏商行,他们知是我购的茶,自会将钱款付于你们。”
那男人眸子里便闪过一丝失落,憨笑道:“我看女人是懂茶之人,便实话奉告女人吧。我们蜀地虽产茶,但茶农日子却并不好过,几大茶园主欺行霸市,剥削茶农更是短长!
早晨,安思予总会找小镇或村落那些有火食的且相对安然的处所落脚,毫不夜宿在荒郊野岭,尽量避开伤害。所幸一起上尚算安然,二人精力尚可。
以是,作为大魏茶叶皇商的陈氏商行,是不成能购进散茶的。
那男人立即来了精力,浑厚地笑着,回身将背篓凑到商娇脚前,“女人且看就是。”
商娇点点头,写了一张买茶左券书,递到李铁汉手里,落款报酬商娇,又另写了一张商行在天都的地点,想了一想,又抽下一向插在头上的金簪,一并交到李铁汉手里。
“小的蜀地峨眉茶农李铁汉。”
她万料不到,在团、饼茶传播的古时,竟有蜀茶工人能以炒制之法,制出与当代相较也不遑多让的好茶,如何不令她赞叹感佩。
商娇说完,转眼看着竹勺里的茶,只见茶坯短而肥,色彩绿褐,芽叶完整,花香浓烈,不由端倪不动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这一日,二人刚到得随州,正值中午,安思予便寻了路边一处洁净的小饭店,要了三两样小菜,与商娇坐下安息用饭。
这几日,在安思予的伴随下,商娇本来焦灼的心终究纾缓了下来,想着事情已经出了,她再焦急上火也是徒然。现在虽一时追不上陈子岩的人马,但她总能赶到路州,与他共同措置事件,以是也不再像第一日那般焦急赶路。